送到了後院少夫人房裡,夫人那則是他自己去說的。
趙相家個兒,只有這個長孫平日最得趙相心意,全家上下護的跟眼珠似的。
這回不知出了什麼事被抬回來,全家都驚動了,夫人一面派人去知會相爺,一面去見那幾個小親衛。
等趙相得了訊息回家,夫人也已經問清了,又是霍臻!
趙相來到後院,官服還沒換,相爺夫人就發了飆,“老爺,這回再不能忍了,那個霍臻,他竟用弓箭要射殺玉兒,光天化日連這種兵器都用了出來,他眼裡到底還有沒有國法?他這是欺負咱們軍中無人啊,老爺,你要是不為玉兒做主,我就不活了!”
說完夫人抹著眼淚哭了起來,趙敬面沉如水,任由丫鬟伺候著換了常服,叫來李懷安一同去看孫兒。
趙含章小字寶玉,趙敬還沒進屋,就聽見大兒媳一聲聲喚著,“寶玉,寶玉,是娘啊,你說話啊。”
趙含章這時已經清醒了過來,不再護著頭大叫,只呆呆躺在床上不說話,剛才校場發生的事他全都想了起來,霍臻如何一箭將他射落下馬,又如何拿箭指著他,包括最後自己被嚇的尿了褲。
一想到這趙含章的心就在滴血,他一向高傲,這回竟出了這麼大的醜,偏偏這種奇恥大辱還被眾多人看見,他可以想象,用不著到晚上,整個親衛營的人就都知道他趙含章被霍臻嚇的尿了褲。
等明天,大概全城的人都會知道他尿了褲。
趙含章直勾勾瞪著頭頂帳上的繡花,牙關咬的咯咯響,把他娘疼的心都要碎了。
趙敬一進門,大兒媳就拜倒在地,哀哀哭泣,“爹,寶玉,寶玉他,您看啊。”
趙含章聽是爺爺來了,眼神總算活泛了些,不等趙敬到床邊,掙扎著撲下了地,抱著趙敬的腿嘶聲道,“爺爺,殺了霍臻,殺了霍臻!”
趙敬一已聽李懷安說了事情大概,心裡也是怒不可遏,沉著臉問,“他真的用了弓箭?”
趙含章紅著眼,咬牙切齒道,“是,他一箭將孫兒射下了馬,還用箭指著孫兒,要不是薛大人擋了一擋,爺爺就再也見不著孫兒了!”
趙含章伏地痛哭,趙敬彎腰摸了摸他頭頂,李懷安早搬了個錦墩過來,趙敬坐下,趙含章哭了幾聲又道,“他不光用了弓,還用了劍,爺爺送孫兒那匹烏雲踏雪也被他殺了。”
“嘿,好一個霍臻,好一個定遠侯。”趙敬心中殺意漸起,卻對趙含章道,“起來,換好衣裳,去兵部投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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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豔色無雙,國士傾城
趙敬是薊州人,薊州趙氏世代簪纓,是跟燕北霍不相上下的巨族高門。他從十六歲中舉,然後便來了京城,十八那年得中進士,從翰林院開始一步步踏入仕途。
七年翰林,十年外放,趙敬在十五歲時進入吏部,是先帝一朝有名的幹吏,在吏部呆了二十年,主持禮部年,終於在耳順之年前,登上了仕途頂峰,成為當朝宰執。
有趙家在背後撐腰,趙敬這一生堪稱順風順水,無論是初入官場做著清貴翰林時,還是外放為官為一縣正印,及至後來到了吏部,都不曾遇過什麼挫折。
外人都羨慕趙相人生得意,只有趙敬自己知道,他心中有一恨事,至今已二十多年無法釋懷。
二十多年前的趙相還不是趙相,只是吏部一名員外郎,區區從六下。吏部人稱天官,趙敬官職不高權柄卻不小,當時的考功司主事年事已高,趙敬以員外郎領考功司副主事,但凡官員處分議敘年功考核,無不要過他的手。
考功司下有十五令史,十書令史,四掌固,堪稱吏部最為人多勢大的部門。
那時趙敬正當盛年,又手握權柄,人生之得意飛揚,實在不比如今少多少。
就是這麼花團錦簇烈火烹油般的官場生涯,趙敬終究還是碰上了一顆釘。
這件事還要從他年輕時說起,趙敬十六歲進京,進京前便已在薊州娶妻成婚,妻出身薊州當地大族,是個爽朗伶俐的女。
小兩口新婚燕爾,感情不說十分好,也是互相敬愛和諧有加,趙敬進京趕考,父母恐怕他年輕把持不住誤了業,便將兒媳婦留在了家裡,年輕丫鬟更是一個沒帶。
於是趙敬來到洛京時,身邊只有李懷安一個書童,另外和幾名老成持重的家僕陪同。
初次離家的忐忑,洛京城的繁華,外面世界的無數新奇事叫趙敬大開眼界,絲毫不覺異鄉寂寞,加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