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戰事,直到哀帝亡國都沒有再受到胡人侵擾。
可如今,他們又來了。
定遠侯七出塞外,將軍府滿門忠烈,也只是將他們困在了草原上,也許年,也許五年,也許十年,或許一場大雪,這些胡人就會再次騎上戰馬,叩關而來。
如此惡鄰在側,怎能不厲兵秣馬?
所以擊鞠這個能夠顯著提高騎術的遊戲,又被翻出來了。
衙擊鞠賽,便是由此誕生的產物。
每年月春暖花開之時,由皇帝主持,官觀禮,衙禁軍各自組成隊伍參賽,最終決出一二名,由皇帝親自頒發賞賜,以此鼓勵軍中尚武之風。
最初先帝提倡擊鞠時,朝中大臣還多有反對,認為遊戲小道荒廢軍務,但是親眼觀看過一次衙擊鞠賽之後,這些說法就漸漸少了,到現在已經很少有人再提。
蓋因擊鞠雖只是小小遊戲,卻含騎術,武技,兵法於一身,凡擊鞠者,非騎術精絕者不能上場,非武技出眾者無法操杆,而一支擊鞠隊伍中,若沒有一個精通兵法的指揮,也是很難贏得比賽的。
這樣騎術,武技,兵法都出眾的人才,正是眼下朝廷備戰胡人所最需要的。舉辦了幾次衙擊鞠賽之後,禁軍中練習騎術武技之風也是大大的勝過以往。
所以今年的擊鞠賽薛霽也給親衛營報了名,他想著就算贏不了難道還輸不了嗎,人都是要臉面的,親衛營這幫狗東西別的沒有,一個個驕傲的就跟剛換了毛的小公雞似的。
到時比賽叫他們上去輸一輸,丟個臉,回來就該知道發奮了。
卻不想還沒等上場,他自己就先被刺激了。
事兒還得從頭說,十天前上頭通知今年衙擊鞠賽照舊,薛霽興沖沖帶著手下親兵跑去殿前司衙門報名,結果那執事的小官笑眯眯給他登記完,就說了個晴天霹靂的訊息。
上官說你們有意參賽的報完名自己組隊練著,等二月底咱們衙門內先比一場,到時候選出最優勝的隊伍代表本衙出賽。
薛霽當時就有點愣了。
以前衛從來沒參加過衙擊鞠賽,薛霽自己級別不夠也沒去看過,他姐姐跟他爹倒是看過,但他從沒表示過對這個有興趣,於是也沒跟他提。
薛大人直到這時才知道,原來不是報了名就能去比賽,還得先過選拔賽。
他還以為是衙所有報名的隊一通亂戰,最後贏的去皇帝跟前打呢。
沒想到竟是這樣。
薛霽想這可糟了,這個選拔賽是殿前司內部辦的,到時肯定少不了御龍直的人,聽說去年殿前司御龍擊鞠隊可是進了前。
薛大人覺得,他們這回大概是要丟大人了。
同為皇宮禁衛,御龍直的人嘴上不說,心裡卻從來沒看得起衛,覺得這幫小白臉除了軍容什麼都沒有,根本就是禁軍之恥。
可以說,在其他衙門的人面前丟人,和跟在御龍直的人面前丟人是不一樣的。
這個更丟人。
所以從報名那天,薛霽就一直在上火這個事,親衛營好說也二五六十號人,挑挑揀揀竟連二十個騎術過得去的都沒有。
一個隊要十個人,替補怎麼也得來個四個的吧,陪練也得十個,陪練那邊的替補也得個四個吧,加起來怎麼也要十個人才夠。
可他竟湊不出十個人……
整個親衛營湊不出十個像樣的人,薛霽好想死。
這還只是打球,萬一要是打仗呢?是不是連十個中用的都沒有?
就這樣,親衛營的公哥們,發現薛要命現在更要命了。
折磨起人簡直喪心病狂。
杜少爺就是被薛大人給折磨怕了,他從小跟霍臻廝混,騎術還過得去,武技雖然沒有,但身手還算靈活,於是被挑了去當陪練隊的替補。
每天正常的操練結束,還得冒著寒風去練擊鞠,一練有時候到半夜,杜少爺長這麼大都沒吃過這種苦。
可他沒辦法,隊裡那麼多人,加上薛大人自己,哪個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大家都在那跑著,追著,打著,他也不能縮了不是?誰叫杜少爺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呢。
結果練著練著,杜少爺發現自己好像進步了,這才不到十天,他就從陪練隊替補,變成了陪練,從陪練,又變成了主隊替補,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自己不光在講義氣上特別突出,擊鞠也特別突出?
這些日他才剛從姐姐那聽了那個獵奇的故事,整天打算著去找霍臻呢。
現在霍兄弟找到了,心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