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頭,不得不說道:“十分感謝。”
真是太讓人難堪的一句話吧,竟然要對一個人類如此低聲下氣。
“啊哈,我怎麼感覺到你從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不情願的氣息——”封河把手搭在犬妖的頭上揉著。
於是立刻現出本性,露出尖牙壓低聲音:“別放肆,小鬼。”
她把手縮回去,臉上卻未曾改變那柔和的神情,開啟書包拿出那支白玫瑰,將它妥帖的插入那個盛滿水的塑膠瓶。動作虔誠的像是在敬佛。
妖精盯著她的背影,不說話。
“這個有興趣嗎?”封河從床下找出一盒牛奶。
“不必。”沒有好臉色。
封河將牛奶向後拋 ;,上升再落下的牛奶突然在半空懸浮,隨後自上而下出現一個青年的黑色身影,左手握著牛奶盒。玄鏡坐在窗臺上,很認真的將吸管拆開插入飲管口。
犬妖瞥了那喝牛奶的妖將。這個女孩子並沒有其他額外的力量,為什麼那個妖精願意屈服?
他把右手鬆開,手中是白珠。再思考一會兒,他將右手伸到她面前,儘量緩和語氣:“請替我保管。”
“可以,”封河點頭,但是現在並沒有接收,“現在離開恐怕你沒機會再來取它。”
犬妖沉默。
“那麼,至少今晚再留著吧?”她說。
到了半夜的時候,他翻身下床。封河熟睡在沙發上。
腹部已經不成問題了,唯有右腿還很麻木。他步履不穩的靠近沙發,右手伸過去——
玄鏡出現在角落裡。只要妖精的右手敢暴露出尖銳的指甲,他就會擰斷妖精的脖子——
犬妖的右手觸在封河脖頸,手鬆開,白珠滾入封河的懷裡。
應該見不到你了吧,流。這樣也好吧。你說過啊,不想再看見我雙手沾滿鮮血。
他開啟窗戶跳出去,在半空中化為巨大的犬妖本體,輕盈的落至地面。甩出尾巴將窗戶掩上。涼風倒拂著它的皮毛。
細長的淺黃色聲音掠過山林。目上的氣息已經逼近,再不離開恐怕那孩子也會遭受厄運。
樹林上空徘徊的黑影終於找到它,化為獸形向它俯衝,前爪刺入它的雙肩,利牙嵌入犬妖的脖頸。
大叔 沈經病(一)
“這裡!這裡!”小妖滾動著。
封河看見了一隻黑毛妖精的屍體。體型有犬妖的兩倍大,卻被一口咬斷喉嚨致命。除此之外,它的左胸口在它死後被撕開,心臟已經消失。
它的嘴還緊緊銜著一大縷黃色長毛。
真是暴戾的性情啊……
玄鏡蹲下,用手拂過死妖的頭顱上的紅色印記,“目上的妖精,”他說,“高階。”
“把屍體清除吧,玄。”
“是。”玄鏡輕聲回覆,但沒有動作,注視著封河的表情。
被注視很久,她終於轉身離開,“我可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啊……”
目上是妖師的一個分支,洛英秋死後目上的實力就逐漸超過了洛家。
“封河姐!”於輕蓮一掌甩在她後腦上。
她捂頭,“痛痛痛痛痛痛痛啦——”
“叫你五遍了啊,你還在這個世界上嗎?”
“真抱歉我找不到我的飛船了……”她悲傷地抬頭,“我媽還在火星上等我吃飯……”
“你沒救了大姐。”輕蓮伏在桌子上。
今天沒有送玫瑰。在下午的時候輕蓮很開心的問她:“可以請你來我家麼?阿松想見你。”
——這麼快就進入參拜家長的環節了嗎!
輕蓮對張大嘴的封河解釋,“別介意啊,阿松只是說一個男人原始的審美眼光就決定了他這一生婚姻的幸與不幸——”
“對不起我承擔不起你婚姻的責任。”她心想他那叔叔的三觀是有多麼的面向世介面向現代化面向未來啊……
明天是週六,會是放假。
“所以這是一個好日子啊……”輕蓮一邊感嘆一邊將六支圓珠筆拋成一個圈,技藝堪比馬戲團。
“這和你的友情表演沒有必然聯絡吧。”她說。
“什麼嘛,”他停止拋筆,半空中的筆就一支支落下來被他接住,“我在分散你注意力啊,沒準你就說是啊是啊了……”
“是啊……”
“就是這樣。”輕蓮跳出座位一手拎包一手拖起封河就往教室外跑。
“啊!包!包!讓我拿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