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回一下。”於是走到陽臺上去回覆,打了好幾個那邊都沒接,程敬南不免有點焦急。
白敏嘉冷冷的盯著程敬南的背影,程敬南當著她接女人電話從來不是第一次,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揹著她去接女人電話,居然還給個漏洞百出的解釋——客戶,白敏嘉當然是知道他私人手機從來是不辦公事的,哪裡來的客戶?
她斜倚在門上,程敬南才從陽臺轉出來到衣架上取了衣服,對她說:“敏嘉,我先出去一下,你早點睡,今天我就不過來了。”
大門“砰”的被帶上,接著是汽車發動的聲音,白敏嘉一動不動坐在沙發上,抓著程敬南放在沙發上的睡衣,抓得那麼緊那麼用力,手指節微微泛白。她站起來從臥室找出一把剪刀,對著程敬南的睡衣剪開一個口子,再用手“嗤”地撕開,她不緊不慢,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手裡的動作,很認真,很專心,專心得彷彿不是在破壞一件睡衣而是在做一件多麼重要的事。
林順有點神屬不思,程敬南到車裡再給她打電話她才被手中手機鈴聲給驚醒,接起來,程敬南聽見她的聲音才鬆一口氣:“你怎麼了?”
“啊……”林順這才記起拭去眼角縱橫的淚水“沒,沒什麼。”
“你又哭了?”
“啊,沒有,被風吹的。”
“你現在在哪兒?”
林順回望四周,滿目的茫然,華燈初上的街頭,流光溢彩,滾滾紅塵,她在這麼漂亮繁華的城市裡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這個她義無反顧奔赴的城市,她生活了四年的城市,到現在才發現撲面而來的仍是巨大的陌生,她說:“我……我也不知道。”
程敬南聽出她的鼻音,吩咐:“那你先別站在風口接電話,去找個避風的地方。”說著又問了她身邊有什麼標誌性的建築,林順只看見那高高的摩天輪,她便答了,程敬南囑咐她別動就在那兒等他,說完果斷的切斷電話。
林順收起手機就在身邊找了個地方坐下,呆呆的,快要過春節了,面前走過的人有點多,三五成群的,比手畫腳,笑語戲謔。以前這個時分林順也常常愛拖著楊凡去坐摩天輪,她很文藝腔的說:“要一起見證城市裡這一場華燈初上的繁華。”可是,而今繁華未落,只有她一個。
林順表情迷惘,路人腳步匆忙,沒有人注意到她。唯一跑過來跟她說話的是一個瘸腿的男人,手裡捧著個鐵盒子,裡面散落著躺了幾個一塊五毛的硬幣和紙幣。她明白那男人的意思,於是站起來低頭從口袋裡認真的翻,這才記起剛剛整個包都砸向揚凡了,身邊僅有的是一部手機。她剛想抬頭對那男人歉意地笑,就聽見硬幣掉進鐵盒裡的聲音,她好奇的抬頭,看清楚來人,更加不好意思了。
第 六 章
程敬南看著她兔子似的眼睛,就這樣還說沒哭,見她嘴唇都凍得烏青又忍不住訓她:“不是讓你找個避風的地方待著嗎,你還站在這樣的風口,真是笨!”
“喂,今天不準罵我啊!”林順撅著嘴巴抬頭看他。
程敬南看她那副模樣:“你今天怎麼拉?”
林順站起來,說:“沒什麼,程敬南,你陪我去坐摩天輪好不好?”
程敬南也不多問,把衣服脫下來給她披上,林順被他的動作勾起心事,眼眶又紅了,抓緊了他的外套。
他們身邊不遠就是一個大型的遊樂場,經過過山車,海盜船,旋轉木馬……林順卻看也不看,單單拖著程敬南走到摩天輪下面。
程敬南不解:“旋轉木馬,你們小女生不是最喜歡這些嗎,為什麼不坐?”他記得他從前那個年輕的秘書就愛唱王非的《旋木》。
林順嘴硬:“誰說的?”
林順拉著程敬南坐上摩天輪:“程敬南,你如果恐高呢就閉上眼睛,在心裡叫我的名就好。”說完才記起恐高的是揚凡。
程敬南看著林順神氣的樣子好笑又好氣,忍不住逗她:“誰怕誰是小狗。”
然而坐上去二人都是感慨萬千,程敬南一直以為這輩子再沒有機會來的遊樂場竟然用這樣的方式再一次在他的生命裡粉墨登場。
當摩天輪轉到最高處的時候林順站起來,探出半個身子用手卷成喇叭狀對著下面的城市大喊:“揚凡,你會後悔的,我一定會過的比你好,好很多很多很多……”
一直記得很小的時候她賴著楊凡陪他來坐摩天輪,說:“仰望摩天輪的人是仰望幸福的人,那上面每個格子裡裝的都是幸福,只要坐上去就會得到幸福。”
可是她將恐高的他騙上去,卻原來這經典的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