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抬頭看著揚凡:“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林順在揚凡心裡什麼地位,曾瑞相當清楚。當時他們大學未畢業,本來打算在N市開公司,但美國那邊也有師兄丟擲橄欖枝,這時就面臨過一次選擇,平心而論那時候國內的IT業剛剛起步,舊金山那邊的氛圍要好得多,理智如揚凡也差點為了林順的到來放棄去美國。揚凡那麼一個冷靜自持的人也就為了林順才這樣搖擺不定過。
現在好歹回了國,公司上了軌道,算是小小的成名就了,林順也面臨畢業,可這時候他卻去找來一個大家都不認識的陳茜茹……這樣愚不可及的行為。
楊凡背對著他:“她想要一個理由,就給她一個。”不然難道真的眼睜睜的看著她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
曾瑞終於受不了發飆:“楊凡,你他媽的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是絕症還是破產,你非要把事情做這麼絕?”
楊凡沒有回頭也能感應到曾瑞咄咄逼人的凌厲眼神,象前N次一樣,他選擇了沉默不語。只是扶著冰箱門的手卻不動了,眼睛垂下來,濃密的睫毛在冰箱溫暖橘黃的光照下,在臉上投下兩排淡淡的陰影,此刻陰影在輕輕顫動,那橘黃的光便洩露了他的心碎。
曾瑞這一路陪著楊凡從大風大浪走來,無論何時何地這個男人總是表現得一場堅定與冷靜,美國金融危機的那次曾瑞曾深深為他的冷靜鎮定折服,可這一次。這千篇一律的沉默算是楊凡的回答,曾瑞不便再逼迫,只得應下來。楊凡最好保佑自己有足夠的理由和對結局的把握,否則……曾推離開的時候,那扇門被他摔得異常狠重,楊凡對著嗡嗡作響的窗戶呆立半晌,這個晚上再也睡不著。
他坐在陽臺上,看著天幕一點點的陷入到最黑最暗,那是黎明前那絕望的黑。他最近總睡不好,在一個又一個清冷孤清的長夜裡夢見林順,他夢見一次,受一次煎熬,他不能告訴她,他連曾瑞都不敢告訴,所以只得一個人喝酒。
林順從小就固執,撞了南牆也不回頭,別人都勸她那樹不安全,她偏不信邪以身試法,結果掉了幾顆門牙,而且她還說從來沒有後悔過,可是現在是真的錯了。
把吳曉光拉進來,撒這個謊,這是第二次他對結局毫無把握仍堅持去做的事,從前的冷靜,理智,那是因為他從來沒有這樣絕望過。
這夜程敬南送林順回去後,林順便很少再出現在夜未央,而那個楊凡每次來沒看見林順走得就更加匆忙,程敬南有好幾個晚上沒看見林順,漸漸的他也不來了。
原來林順是找到工作了,在一家廣告公司,老總看起來對她還挺器重的,她剛進來公司就給她安排了獨立的辦公室,她很是高興了一陣,打算好好幹。剛出校門的人對工作總是抱著一種盲目的崇拜和激情。
她抱著筆記本拎著一盆仙人掌,經過大辦公室的時候甜甜的跟同事們打招呼,大家也都笑眯眯的回應,說了一些歡迎,合作愉快之類的話。她找到自己的辦公室,迎面從裡面出來一個穿著黑色連衣裙的中年女人,抱著一個紙盒出來,擦肩而過的時候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林順有點鬱悶,她真是莫名其妙。
中午的時候有人說要喝咖啡,她們公司對面馬路邊有一家星巴克,可是同事們都發懶不願意去,推來推去的。林順透過玻璃門看見,她也正好沒事,就走出來自告奮勇。轉眼同事們又都支支吾吾沒了聲,林順尷尬的站在那兒,才有人對她說:“還是別喝了,上班時間被老總看見也不好,林順,謝謝你啊!”
林順更鬱悶了,她跟貝貝說:“哎,你們科室的醫生是不是也都這樣啊?”
貝貝趴著,她們正在美容院做護理,:“嗨,辦公室政治唄……哎唷,輕點!”貝貝皺眉,按摩小姐走神了,馬上連聲道歉。
貝貝彷彿又想起什麼說:“說到這個,我還有事要跟你說呢,區政府組織了一支隊伍區雲南考察,我們科室安排了我去,大概要去個把月。”
“怎麼要去那麼久啊?”林順抱怨一句,這個時候她們正在山上度假村的美容館裡,林順泡在添了精油灑了玫瑰花瓣的浴缸裡,白白的手臂漂浮在水面上,指尖玩著花瓣和水,自己都覺得香豔起來。
在山上度假村一家有名的農家菜館吃罷晚飯要返回市區,打電話叫計程車公司派車來接,車子開到半山腰的時候忽然有人攔住去路讓她們下車。說是讓她們倆吃完飯才準走,司機下車陪著笑臉好話說了一籮筐都沒有用。林順和貝貝在車裡等了半天,貝貝忽然光火,她下車指著那些人就罵。貝貝的脾氣可不好,能指望她罵出些什麼好聽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