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為什麼你像是有些遺憾的樣子?區區的‘絕魂散’要得了我的命才怪。”聽名字就是一點創意也沒有了,“只是正巧身邊沒解藥,只好回來喝醋解了——啊,大哥,你拉我去哪裡,我飯還沒吃呢——”
宮無策一語不發,拖著她只管一路向前走,一路穿門過林,步伐急促得像是發洩著什麼似的,直到凝眸忍不住哀呼:“大哥,我的手要斷了——”她上午才剛剛斷過一次,可沒什麼重溫舊夢的興趣呀。
宮無策的腳步驀地在道觀的屋簷下頓住,凝眸剎勢不及,一頭撞到他背上。她揉著額頭正欲抱怨,微張的口立即被堵住。
不同於上次的淺嘗即止,狂暴洶湧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無以解脫的痛苦鬱悶,第一個感覺是彷彿直傳遞到她心底的痛,深刻得抵過了被侵犯的突然。
良久,凝眸捂著唇退開,臉色暈紅,眸光古怪。
他又傷了她。宮無策懊惱地抿唇,有些彆扭地想伸手檢查她的傷勢,卻被躲開,不由眸光一黯,悶聲道:“我不會傷你。”
“我知道。”含糊不清地說著,腳下卻像是怕被他碰到似的又退了兩步。
“你……果然怕我。”
繃了很久的心絃應聲而斷。原來他也有不能忍受的時候。一貫安逸沉靜的黑眸浮上淡淡的煞氣。離他遠點也好嗎,怕他也好嗎,真想要她安全的話,就根本不該帶她到孤騖門來,會允許她跟,就已經有了私心,寧可冒著讓她遭遇危險的風險,也想要她陪在身邊——靜靜地伸出手去,“我說過,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
“可是——”凝眸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你不覺得應該先處理好你的傷口再來說別的嗎?”
“我的傷口?”宮無策僵住,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
“難道你還沒感覺嗎?”凝眸低下頭,似在壓抑著什麼,“唇被咬破的是你。”
“……”
“大哥,除去上次,你不會是第一次吧?”
宮無策抹去唇上血跡,淡淡道:“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怎麼會跟我沒關係——啊,你承認了?”手指顫顫地點出去,唇不受控制地越扯越大,她笑得蹲到地上,“呵呵,真是叫人意外,這麼純潔如白紙的大哥,四哥都沒有教過你嗎,呵呵……話說回來,剛才你彆扭的樣子真不是一般的可愛呢,呵呵呵呵……”她笑得樂不可支。
可愛……“真這麼有趣嗎?”宮無策垂眸淺笑,“凝眸,你似乎很努力地在找死呢,這陣子我是不是太過縱容你,而疏於了對你的教導?”
“呵呵,少來了大哥,你也只會說說罷了,哪裡捨得真對我做出什麼,呵呵……”
“原來我這麼容易被看穿嗎?”看向腳邊笑到縮成一團的身影,不動聲色地調換話題,“那麼早上你在怕什麼?”
“誰在怕啊,大哥你的想象力真豐富,我只是覺得難過——”笑聲立止,聲音低了下去,“而已。”
“難過?”
“在這個地方,真正覺得害怕的其實是你吧。”
氣氛陡然間沉靜下來,宮無策靜靜地立在屋簷下的陰影中,遍地陽光燦爛,只有咫尺的距離卻永遠也照不到他身上。
“……我早該知道,你不可能看不出來。”
蹲著的少女低笑,“那麼判若兩人的表現,我想視而不見也是件困難的事啊。身為‘宮無策’的大哥是完美得神話一般的存在,永遠不會有任何負面情緒,因為所有事都早在掌握之中,永遠不會有任何差錯發生,所以,自然也不需要有什麼情緒吧,只要站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傑作就好。那樣的大哥其實是已經跳出來了,以旁觀者的身份來看世情,贏得‘算無遺策’之名也就不算什麼奇怪的事——”
她伸手去拔地上的小草,“可是在孤騖門裡,身為‘縱月’的大哥卻像是重新入了世,會因為某一件事而恐懼,會因為某一個人而悲傷,甚至會有失去控制的時候,這些都是以前的大哥絕不會有的情緒,所以我一直不知道……當大哥失去笑容的時候,我竟會覺得那麼難過。”說出這種話,就是放棄回頭的機會了,可是從一開始就陷進去的人,又到哪裡去找退回去的路呢。
“你的意思是,你並不怕我?”
凝眸搖頭嘆息,站起來,“大哥,你真是想太多了,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有什麼要怕你的理由,你告訴我好不好?”
“那麼是我多慮了。”宮無策展眉,若有所思,“今晚你搬到我房裡來吧。”
“呃?!”凝眸一呆,旋即結巴起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