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少筠已經住進醫院近一個星期了,這段期間她一直持續發著高燒。她的日子只怕不多了,也正因為如此,裴宇風總是儘量陪在她身旁。
“黃娟,”他執起她的手。“上一回少筠對你說了許多對你不公平的話,盼你不要見怪。”他知道那些話一定對性情高傲的黃娟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那件事情過後的隔一天早上,黃娟雖表現得如往常一樣自如,但是她略紅腫的眼睛終是瞞不過他,想必她哭了一晚上吧!
“她是一個病人,我自然不會怪她。”溫少筠……她真的是一個很可憐的女子,就單是她對裴宇風的痴情就已經是自己未及的,對於那麼一個痴心女子,自己又何忍苛責於她?“放心吧,我是一個挺能平衡心情的人。”黃娟微微的苦笑。
“你這神情讓我想到我們第一次在總部見面時的對話。”
那時的他才二十一歲,仍是哈佛法學院的學生,而黃娟是同校小他一屆的物理系學生。兩人在學校都是風雲人物,誰也知道彼此皆為風雲人,但是誰也不願意先向誰打招呼,風雲人就是那麼幞。
終於有一回在“頭頭”的號召下,兩人在總部頂樓的會議室見面了。
“兩位想必在學校都見過面吧!”南宮修塵見兩人互望了一眼仍沒說話,於是開口打破僵局。
“黃娟,物理系二年級生。”裴宇風對她頷首一笑。原以為黃娟會禮貌的回禮呢,怎知,她除了又以那……該怎麼說呢?輕蔑?對!就是那神情,就以那可惡的神情看了他一眼後又別開眼。
接著,南宮修塵又宣佈了一項令裴宇風差些吐血的事情,他居然把他和黃娟配成搭檔!
這個青天霹靂的訊息教裴宇風怎麼接受?
不!不要!他寧可和那座冰山——齊傲搭檔,也不要和這個自以為了不起的女人搭檔出任務。
在他一番“呼天搶地”的陳情失效之後,開始了他“悲慘”的命運。
“嗨,以後咱們就是搭檔了。我叫裴宇風,請多多指教。”他又頓了一下,“你似乎不怎麼樂意和我成為搭檔?”
黃娟仍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放心吧,我是一個很能平衡心情的人。”說著,便頭也不回的昂首闊步的離開裴宇風的視線。
回首往事,裴宇風的嘴角不禁揚了起來。事實上,那時他和黃娟雖名為搭檔,但是,兩人幾乎沒同時出過任務,兩人真正被“送作堆”也是近幾年的事。
對於黃娟他一向抱持著“可遠觀不可褻玩焉”的態度,看老虎誰敢就近欣賞,又不是不要命了。
緣分就是那麼怪,兩個原本是水火不容的對頭,後來居然會彼此傾慕,這是他們始料未及的。
聽完了裴宇風回憶往年的事,黃娟不由得感慨萬千。
“沒想到你對於我們初見時的情景記得那麼清楚。”
“我自認不是個記憶力超強的人,但是……對於你的事也不知不覺的多記了些。”他笑著,“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醒目的,有你在的地方,我的視線就會不知不覺的追隨了過去。”他看著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鍾情於你。”
比起他的執著,黃娟有些無地自容。
她也曾為愛執著過,可,就那麼陰錯陽差,她鍾情的物件卻是裴宇風好友之一的齊傲。雖然後來她終於知道心中所愛是誰,但是,她從前帶給裴宇風的痛苦……也真多虧了他的寬容。
“對於過去的事情,我只能抱歉。”她看著他,“現在才清楚的明白你的好,我是不是很笨。”
“還好啦,也不是笨到最高境界,起碼你知道我的好了。算有一些‘腦漿’!”他開玩笑的說。
“才稍微誇你一下,你的‘尾巴’就翹了起來,真是的!”黃娟原本沉沉的心情總算好轉些了。
“沒法子。從前你從來沒誇過我耶。”他扮了下鬼臉,“只要你一開口不是因為公事,大概又想罵我了!”
“我有那麼‘惡質’嗎?”
“不要懷疑。”
“好啦!以後我會多多補償你的!”
“怎麼個補償法?”裴宇風笑得有些壞。“我期待著你的補償哦!”他臉上又是個令人臉紅心跳的笑容。
“再說吧!”黃娟被逗紅了臉。
“好吧!那我就先要了我要的補償。”出其不意的,他匆匆在她嘴上一掠,然後又在黃娟來不及反應過來時奔向車子。他一面跑一面說:“我去看少筠了,待一會兒我打電話給你,”上了車之後他拉下車窗,“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