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吳心淡淡的提醒了一句,叫戚默幽幽的回了神。
她拿著白龍珠一點點的走向了床邊,卻笑了起來,“原來……我自己比任何人都殘忍。”
祁夜啊,她不願意原諒祁夜,但是如今……她做了一件,也許能叫祁夜痛苦一生的事情。
祁夜毀了她的幸福和她的人生,那麼現在……她來毀了祁夜自尊和人生,扯平了……
扯平了啊。
戚默將白龍珠喂進了鳳柳衣的口裡,她知道鳳柳衣不會有事了,但卻也不想在這裡等著她醒來了。
她好累。
幽幽的起身,戚默緩緩的一步步沉重的走出了房間,瘦小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像是失了魂一般。
吳心悄無聲息的跟在她的身後,不遠不近,只是默默的跟著。
戚默走到花園時,幽幽的停下了腳步,卻是笑了起來,淡淡的彷彿自言自語的道:“我真的不知道,這一世我活著的意義是什麼,這一刻……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白來到這個世界上了一樣,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做不了。”
吳心沒有回答她的話,她也沒有要誰回答,只是幽幽的嘆道:“好累啊,雲笙……好累啊。”
說完,身子竟是緩緩的倒地。
吳心已經,身影已經掠到了戚默的身前,一手將那軟綿綿的毫無生機的瘦小身子給攬了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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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天祁的皇宮恢復了平靜,四處燈火燃起,給這百日裡璀璨華麗的花園增添了幾分幽靜朦朧的神秘感。
不時有鳥兒的叫聲被淹沒在夜色裡,那青鳥繞過了幾個明亮的燈籠,穿梭過了花園,穿過了長廊,最終嘰嘰喳喳的停在了長廊轉角的半空裡。
長廊裡沒有燈籠,有些黑,在這黑夜裡,幽幽的伸出來的完美的手掌,青鳥撲騰兩下翅膀,停在了那修長白皙的手指上。
青鳥不時發出幾聲叫聲來,在它面前的,是黑夜裡偶爾閃過寒光的銀面,還有那隱隱張合卻聽不到聲音的唇和精緻的下顎。
那似乎永遠叫人看不清楚的神秘面容,那一雙幾乎永遠不會有情緒的被冰封的眸子,最終他輕輕一笑,彈了彈手指,那青鳥停靠了一陣,然後展翅飛走了。
“傻丫頭,究竟該如何安置你呢?”幽幽的一嘆,吳心的手輕輕的伸出去,替懷裡的戚默將凌亂的髮絲整理好了。
吳心就坐在這長廊的轉角處,而戚默就躺在他的懷裡,閉著眼睛,臉色蒼白,似乎無法醒來的樣子,但是卻又緊緊的蹙眉,彷彿在夢裡,也不安穩。
吳心早已經替戚默把過脈了,她的身體確實一天比一天虛弱了,那種幾乎油盡燈枯的只剩下一個瘦弱的軀殼了。
幽幽的一嘆,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叫她真正的放開心懷,要怎樣……才能叫她安穩快樂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吳心幽幽的閉眼,將懷裡的戚默又抱得緊了些,花園裡很安靜,這個偏僻的角落,連行人也沒有。
就那樣靜靜的坐著,在這寧靜的夜裡,他握著她的手,替她溫暖了一直以來都冰涼的十指,他的體溫和懷抱,叫戚默睡夢中一點點的舒展了眉頭,沉沉的……安穩的睡著。
“公子。”熟悉的女聲傳來時,吳心的眼前已經飄然而至一個白裙的女人,夜裡她美麗的臉有些一絲不苟的冰冷,哪怕如今她已經不是從前的自己了。
可是她知道,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只能是下屬。
哪怕他們有過婚禮,哪怕全世界都以為她——白凝,是白帝的妻子,是白帝城新一任的女主人,可是她卻比任何人都明白。
她是他的下屬,再沒有其他。
“東西帶來了嗎?”吳心沒有抬眼看向白凝,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
“帶來了。”白凝應聲,很快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小瓷瓶,然後小心的遞給了吳心。
“嗯,南、北兩國的事情可安排好了?”吳心將瓷瓶拿在手裡,輕輕的翻轉,那瓷瓶質地極好,哪怕在這黑夜裡,似乎都隱隱的散發著一種柔柔的光。
白凝點了點頭,嚴肅的道:“已經安排好了。”
“那便好,沒什麼了,你退下吧。”吳心幽幽的說完,白凝點頭,隨即掠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吳心低頭看向戚默,她睡著時的樣子憨態可掬,叫人的心也能跟隨著柔軟了,忍不住的憐惜。
輕輕的伸出了手,吳心的指腹點到了戚默眉心間的硃砂,他幽幽一笑,輕聲道:“白蓮……你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