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的聲音。
有人在跟他說話。
他……不再是一個人了嗎？
林雲崢緩緩地抬起頭了，凌亂的頭髮，髒汙的臉，哪裡還有昔日半分神氣的模樣。他就像一個迷途的羔羊，用一種虔誠的目光，看著莫邪，就想仰視著自己唯一的救贖：“大……大皇子。”
他的聲音極啞。像是鋸子鋸過一樣。
已經太久沒有人跟他說話了，以至於他發音都有些不準確了，大皇子，念成了大房子。
可莫邪卻沒有嘲笑他，他俯下身子，染血的大手撫上了林雲崢的側臉，用一種極為鬼魅的聲音道：“我這就救你，給你解脫，好嗎？”
“好好好！”
林雲崢用力地點頭，感動地眼珠子不住地往下掉，哭得如喪考妣，“大皇子還記得屬下，大皇子真是屬下的再生父母，等屬下出去了一定做牛做馬暴打大皇子您的恩情。”
“嗯。”
莫邪唇角的弧度擴大了，細碎的劉海遮住了半隻眼睛，“現在就可以報答我的恩情了。”
下一刻，他的大手凝成鉤爪的形狀，驀然扣在了林雲崢的天靈蓋上，運轉起鬼煉之術。
源源不斷地狂氣和生命精氣，從林雲崢的頭頂上傳輸入莫邪的身體裡。林雲崢是一階狂武師，本身修為比九階狂武士的莫邪還要高一大截，吞噬林雲崢身體裡的“養分”，對於莫邪來說無異於大補。
“大……大皇子？！”
林雲崢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他意識到生命正在一寸寸的流逝，慌亂不已，企圖掙扎。
可偏偏這個時候，戴在莫邪右手上的鬼面戒上，湧起一股黑暗的鬼魅能量，化作數十根無形的森然鬼氣，把林雲崢的身子牢牢地束縛住，讓他半分動彈不住。
“喂，小子，快點吸，本座是靈體，最多隻能堅持一刻鐘，幫不了你多久。”鬼的聲音有點急切。
它也算是拼了。
這還是它第一次遁出戒指，用自己參與不多的力量，幫助莫邪。
“嗯。”
莫邪應了一聲，右手五指一扣，加快了吸食的速度。
。。。
第824章 ：審判之日
在林雲崢生命精氣和狂氣的滋潤下，莫邪身上數處凹陷，重新恢復了平坦，內臟再生，斷骨重接，就連面板都重新變成了白皙的象牙色，充滿了新生的光澤。
一刻鐘之後，他吸乾了林雲崢，一腳踹開了林雲崢乾癟的屍體。
林雲崢倒在地上死去的模樣，甚為恐怖。尤其是他那張充滿了驚懼表情的面容，彷彿死前看到了世界崩碎了一般。
“還不夠。”
莫邪低頭，發現自己的上半身傷勢已經徹底復原了，可是雙腿的重傷，依然如故。
“不夠就繼續吸唄。”鬼面的聲音是極為愉悅的，“反正鬼煉之術本座已經交給你了，從你開始人的狂氣和精氣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是一隻鬼了，吸食一個人、吸食十個人、吸食百個人，又有什麼區別？”
“嗯，你說的是。”
莫邪細長的眸子裡，再無一絲昔日的陰鷙，而是鬼氣森森。
“嘭”“嘭”“嘭”
黑暗禁閉室的門，一個接著一個開啟。
恐怖的哀嚎聲，響起了又消失，消失了又響起。就想鬼魅的慘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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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金鑾殿。
司弒天坐在平素莫斯年常坐的龍椅之上，一臉怒容地瞪著下方二十多具乾屍，道：“你們是要告訴本宮，貢品案的主謀莫邪於昨夜逃離宗門，並且虐殺了二十多個雲怒宗弟子？”
“監國使大人息怒。”
莫斯年第一個就跪了下來。經過司弒天上次掃蕩他的御書房，莫斯年的心裡已經留下了陰影，別說是司弒天發怒了，就是司弒天不發怒，他見到了都禁不住腿軟跪下。
“監國使大人息怒，是老夫的錯，沒想到宗門內竟然出了這等孽障！”
雲景真人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看到那一排排的乾屍，就連五師弟林雲崢都在裡頭，雲景真人感覺自己都快要不能呼吸了，數十年前，雲怒宗內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雲怒宗竟然真的出了第二個引鶴嗎？
只不過，讓雲景真人沒想到的是，第二個引鶴竟然是莫邪，而非同樣從地獄道里出來的葉孤城。那個孩子果然是無辜的。
“就是你的錯！老東西！”
司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