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就見陳屠夫拍了拍自己圓鼓鼓的肚子。
人到中年就有些發福,加之陳屠夫是個殺豬匠,家裡定然吃少不了油水的,這肚子一挺,還真露出一個大大的啤酒肚。
陳屠夫挺了挺肚子,又接著與衛長蕖道:“衛姑娘,這飯也吃飽了,我這就趕車回止水鎮了,至於買豬錢,咱不急,你啥時候有空了,給我送去肉罈子就成,我信得過。”
“陳師傅,我現在就有空,就趁現在,我將買豬的錢結給你,”衛長蕖嘴角含笑道。
好在衛長蕖做飯的時候,江雲貴已經幫忙將豬肉都過了秤,一頭豬一共多少錢,衛長蕖也已經抽空算好了。
說完,衛長蕖就掏出一錠銀子塞到陳屠夫的手中。
“陳師傅,你看看這些夠不夠,”衛長蕖看著陳屠夫,淡淡而道。
陳屠夫掂了掂手裡的銀元寶,道:“衛姑娘,這咋還不夠,我那頭豬可不值這麼多銀子,我這身上也沒帶個碎銀子,咋還找你零頭呢,要不這樣,還是你啥時候有空了,再將銀子送去我的肉攤子就成了。”
衛長蕖的確是多給了,但是也就多給了幾錢銀子,這大冷的冬天,難得陳屠夫還願意專門跑一趟十里村送豬,不但送了豬,還幫忙將豬下水都清洗乾淨了,雖然這些都是小事,但是衛長蕖卻看在了眼裡。
陳屠夫這樣幫忙,多給一點銀子又能怎樣,知道陳屠夫不肯多收,衛長蕖就只多給了幾錢而已。
陳屠夫將話說完,衛長蕖微微一笑,道:“陳師傅,今天真是辛苦你了,這多出來的幾錢銀子,你也別想著找零頭了,你就拿去打酒喝,算是我請陳師傅喝的。”
衛長蕖都這樣說了,陳屠夫也不好再多說什麼,見他十分不好意思的將銀子揣進了懷裡。
衛長蕖見陳屠夫揣好了銀子之後,才道:“陳師傅,我送你出去吧,”說完,衛長蕖又衝著李安,道:“李叔,麻煩你將陳師傅的牛車牽著來一下。”
雖然江雲貴多番勸酒,但是李安也只小酌了兩杯,此刻,他是半點醉意也沒有。
聽見衛長蕖的話,他放下筷子,道:“是,小姐,我這就去,”說完,他轉身就先出了門。
江氏見陳屠夫要走,起身走到衛長蕖的身邊,遞了兩個牛皮紙包裹在衛長蕖的手中。
“長蕖,天色暗下來了,你趕緊送陳師傅出門,否則該看不見路了,”江氏道。
“嗯,”衛長蕖衝江氏點了一下頭,然後又轉目對陳屠夫道:“陳師傅,咱們走吧。”
說完,衛長蕖便在前面領路,陳屠夫緊步跟了上去,兩人走到前院的時候,見李安已經牽著牛車站在了門口。
陳屠夫走到車前,李安將牛鼻套繩遞到了他的手中。
李安將牛鼻套繩遞給陳屠夫之後,衛長蕖對他道:“陳師傅,沒什麼事情了,你自己進屋去吃飯吧,二舅,王叔,三叔他們還等著你喝酒呢。”
“好叻,”李安應了一聲,離開之前沒忘記叮囑陳屠夫一聲。
他道:“陳老弟,天色暗淡了,這黃泥道不好走,你剛才喝了酒,趕車可要注意著一點,別急了。”
幾句話說完,李安才轉身進了屋。
李安進屋之後,衛長蕖將手裡的牛皮紙包裹遞到了陳屠夫的手裡,道:“陳師傅,這些花生,瓜子,還有糖糕,你拿回去給嬸子嚐嚐,東西不多,算是給嬸子拜個早年。”
“衛姑娘,你真是太客氣了,”陳屠夫與衛長蕖客套了兩句。
眼見天快黑了,他也不多作推辭,順手就將東西接下了。
衛長蕖瞧著陳屠夫爬上牛車,親眼送他離開之後,才關了大門,轉身進了屋子。
衛長蕖走進花廳,瞧見江雲貴他們還在一邊吃飯,一邊擺龍門陣,幾個大老爺們聊得熱火朝天。
宋禮學倒是半點酒沒沾,幾口扒完飯,就溜進屋去溫書了。
好在有地暖,屋子裡暖烘烘的,就算桌上的菜冷了,也不至於會凝結在一起,將就著吃還是能行的。
衛長蕖見江雲貴,衛文水他們幾乎是在喝酒,擺龍門陣,根本就沒有正兒八經的往盤子裡伸筷子,也懶得再吩咐春桃,春禾姐妹倆去熱菜。
見幾個大老爺們遲遲不下桌,最後,衛長蕖才讓春桃炸了兩盤椒鹽花生米,端去桌上給他們下酒,再吩咐春禾去燒了壺熱茶。
幾個大老爺們吃吃喝喝的,一直吃到了天黑的時候,才下桌子。
春桃,春禾姐妹倆瞧見一桌子杯盤狼藉,趕緊手腳麻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