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衣襟道,“你們自去找地方說話,樂堂和烈堂的弟子會遠遠綴著你們。等你想說的想問的都說完問完之後,他自會知道去哪找我。”說罷又看一眼那人,眼中探尋之色甚濃。
那人一臉茫然地低頭拱手,口稱遵命,一副自己並不知情的模樣。然而轉眼看向我時,臉上卻頗有疏離憤恨之意。
當然要憤恨了。他本已靠上墨潛這座大山,卻因為我一句話又被推回水中。誰知他以後還能不能見到高層領導人?君不見大明湖畔的夏雨荷苦等了半輩子都盼不來君王再臨,他沒當即對我露出幽怨神色已經算是內心強大了。
我對他的向他點點頭示意他跟上,一邊慢慢向原野深處走一邊問他:“你叫什麼名字?隸屬哪一堂?我之前在魔教怎麼從未見過你?”
那人低聲答道:“回小姐,我是烈堂第二十七人,名字便按著烈堂的規矩喚做烈廿七,兩年前由西南分舵調入中南,目前在烈堂中任執事。我從未去過北邊,小姐沒見過我實屬正常。”
我略略頷首,向後瞟了一眼,沉吟道:“中南分舵……那麼你該是一直監視著青陽山?你可知道,嗯,青陽派諸人的訊息?”
烈廿七神色稍霽,面上露出幾分釋然:“略知一二。青陽派中武功高強的幾人,屬下們都是一直關注著的。……屬下,屬下亦曾聽說過小姐與程少俠的關係。小姐若想問什麼,屬下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忙輕咬下唇做出一副嬌羞慌亂的神色:“別在這兒說!”一邊說一邊疾走幾步,烈廿七也快步跟上。
再走一段路之後,我轉頭看他:“你可會唇語?”
他點頭,眼中再次染上些許緊張神色:“若是說慢些,屬下尚能看得明白。”
我也點點頭。
兩人沉默著走到曠野之中,我停下腳步四下望了一圈,背對著墨潛的方向對他無聲道:“從現在開始,我問你什麼,你只用是或不是回答,面上不能帶有任何表情,若我問你甲或是乙,前頭那個回答是,後頭那個回答否,你明白了麼?”
烈廿七答道:“是。”
我問:“你知道向靖聲四處打探東方厲身份之事嗎?”
“是。”
“你是否跟他有過接觸?”
他立即否認:“否!”黑眼睛中滿是驚訝,然而除了驚訝之外,竟然坦蕩得再無其他情緒。
他竟沒和向靖聲有接觸?我不由有些失望。
烈廿七防備地看著我,眸中隔閡之意甚濃,我只得笑道:“別緊張。——實話同你說了吧,我雖號稱教主之女,卻只是個西貝貨,真正的那個就是你當日放走的楚修竹。東方儲不願自己獨女參與到魔教爭鬥之中,便讓我李代桃僵愚弄眾人。現下他即將油盡燈枯,東方厲馬上便要取而代之。因此我此番回魔教便是九死一生,自顧尚且不暇,哪會再有心思起意陷害於你。再者說,此處僅你我二人,縱是你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我亦沒有任何證據,你又何必緊張?”
一席話緩緩說完,他眼神仍是遊移不定,我只得長嘆一聲:“我被魔教帶走當日你也在場,這一年多來,你大概也總在青陽山附近活動。你心思敏捷,此時回想往事,難道分辨不出我所言是真是假?”
他又沉默半晌,終於開口道:“是。”
我點點頭,再問他:“一年前你曾放過我和楚修竹一回,因此我猜測,你加入魔教並不是出於本意。那麼,是因為你在正道已無立錐之地,還是對魔教別有所圖?”
他看著我,眼中天人交戰片刻,低聲回道:“否。”
我眨眨眼睛:“是仇,還是情?”
“是。”
“是對魔教之仇,還是對外人之仇?”
“……是。”
我瞭然:“你身負血海深仇,單憑一己之力卻不能得償所願,因此隱姓埋名認賊作父,只盼有朝一日能夠大仇得報。你當初放過楚修竹,也是因為她全力護我的舉動令你物傷其類?”
他垂目不語,眼角竟微有些泛紅。
我長嘆一口氣,點頭道:“我方才已經說過,東方儲已將下世。墨潛是東方儲死忠,東方儲一死,他也必定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你現下藉著他往上爬卻是不智,不如先與向靖聲暗通款曲,韜光養晦,待大局初定之後,再央他幫你做幾件大事助你上位。到時你同他裡應外合,又何愁大仇不報?”
小子,聽說過無間道嗎?
他震驚地望著我,彷彿在聽天方夜譚。
我嘆一口氣,廿七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