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繁華有些嬌羞地低了頭,只伸手扯著兩邊的衣角,臉上迅速爬上紅暈。
姚氏越瞧越覺得喜歡,怪道嫂嫂那孃家侄兒只瞧了這丫頭一回,便記掛上了呢。
“呦,我素來都不知道,原這丫頭也會臉紅。”姚氏將甜瓜兒送給乳孃抱,又回過頭來半摟著謝繁華,湊到她跟前聞了聞,感慨道,“這什麼香?竟然這般好聞。”
謝繁華輕聲說:“是夏日裡的蓮花汁兒調製的,大伯母要是喜歡,棗兒改明兒給您送一盒子去。”
“我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可用不慣小姑娘用的香,回頭叫人笑話我。”姚氏明麗的臉上一直掛著燦爛的笑,她這般熟絡,倒是叫陳氏有些吃驚起來。
大房跟三房向來沒有這般熱鬧過,之前因為大房攛掇三房鬧和離的事情,已經鬧得有些僵了,如今就算大房有心緩和關係,也不該是這般。
陳氏雖然不是個聰明的,但是到底有著女人家敏銳的直覺,一下子就猜到了什麼事似的。
“棗兒,你妹妹瞧著似乎有些困了,你帶她去內間睡會兒。”陳氏又吩咐丫鬟給姚氏看茶。
姚氏不經意看了陳氏一眼,心裡暗想,這陳氏如今心思倒是通透起來。
妯娌兩人坐在榻上,中間隔著矮几,有丫鬟端了茶過來。
“大嫂請喝茶。”陳氏笑著將茶水端到姚氏跟前去,眉眼間皆是柔和的笑意。
姚氏端起茶喝了一口,也不跟陳氏繞圈子了,笑著道:“弟妹,想必你也是瞧出來了,我想幫棗兒說媒,兒郎是我孃家嫂嫂的堂侄兒,今年十六歲。那孩子我見過,模樣品性都是一頂一的好,跟咱們家三丫頭真是絕配。”
“金陵陳家?”姚氏嫂嫂出自金陵陳家,她的堂侄兒,自然也是出自金陵。
金陵陳氏乃是江南世家貴族,雖然如今有些落寞了,但是今聖給皇子們選妃的時候,就是給大皇子選的金陵陳家的姑娘。
若是論起來,陳家的底蘊可比謝家還要深厚得多。。。。。。
“那。。。。。。怎麼會。。。。。。”陳氏倒是有些動心的,金陵陳家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嫁得進去的,如今既然大房來說了,說明男方相中了棗兒,可又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姚氏倒也不隱瞞,便一一說與她道:“那次太后壽宴上,陳家七郎一眼便相中了三姑娘,回家後魂不守舍的。後來我孃家嫂嫂問了他,他方才說了出來。這孩子是陪著家族姐姐進京參加皇子選妃的,之前在金陵書院唸書,才學名望可都是佼佼者,明年秋闈,定能榜上有名。”
“金陵書院。。。。。。”陳氏眼角瞪得圓圓的,金陵書院是江南第一書院,裡面的學生參加科舉,根本是鮮少有落榜的。
這樣一想,不由猶豫起來,琢磨著又問道:“大嫂,這陳七郎家中都有些什麼人?姐妹們幾個,可都是好相處的?”
姚氏道:“弟妹大可放心,這陳七郎上頭兩個姐姐,如今都已經嫁了人。可憐這孩子打小沒了娘,陳家大哥又是個成日忙於公務的,陳家大哥正頭夫人去後,一直未有續絃,這孩子是由乳孃一手帶大的。”
聽姚氏這樣一說,陳氏倒是越發有些心動了,可想了想,又有些不捨得起來:“陳七郎家在金陵,就算高中,也是得回家任官的,到時候我豈不是見不著棗兒了?這可不行。”
女兒定要說個靠家近的,金陵之地雖然富庶,曾經也算自己半個家鄉,可如今自己是不能再回江南去了。
“弟妹放心,若是這陳七郎不留在京城,就是我也捨不得,豈會應了嫂嫂來說這事兒?”姚氏素來知道陳氏愛女如命,她沒有把握的事情是不會說的,便繼續道,“聖上選了江南陳家女為大皇子妃,往後這陳氏女是否有福,需得看她個人造化,不過,聖上的意思是明顯的了。那陳老爺在金陵任官也有數年,深得百姓們愛戴,聖上既想重視起江南陳氏,必然不會只叫陳氏只任地方官的,怕是年底就能調回京城來,弟妹若是不信,回頭可以問問三叔。”
“既然大嫂這般說了,我豈會不信。”陳氏動了動身子,如今早已喜笑顏開,臉上再沒了愁容,只覺得這門親事比李家的還要好。
李家二郎是好,可這一比較起來,似乎陳家七郎更好些。
姚氏見陳氏面含笑意,心裡也有了底,站起身子道:“這掐著時間,怕是客人也得來了,弟妹好好收拾收拾,咱們一道出去迎接貴客去吧。”微微含笑,補充了一句,“我孃家嫂嫂怕是得來了,弟妹,我先出去瞧瞧。”
“那多謝大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