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雷雨,大雨下三個日夜……從那夜開始便有哭嚎聲,六年來每逢雷雨便不曾停歇,娘娘,那是……那是……冤魂……”
“閉嘴!”妍妃氣急,手掃掉矮榻小桌上的茶具,驚得小橘再不出半句話。
“呵呵……”妍妃突地輕笑,看眼黎子何道:“黎醫童是自己人,更何況,事也並非宮中禁忌,來也是無妨。當年季黎在殿前跪整夜,非所迫,隨後動胎氣難產而亡,與妍霧殿有何關係?那是命!”
“可是……可是那日……”小橘看看黎子何,將話頭頓住。
“不用看,黎醫童比更知曉分寸。更何況自問未作虧心事,那日如何?倒是來看看!忍六年,倒要看看還有何想法!”妍妃挑眉冷聲吩咐,瞬不瞬盯著小橘。
“那日皇上……皇上並不在妍霧殿……”
“呵呵,看來是自己愚笨,竟會選麼蠢的個丫頭!”妍妃聽到小橘的話,更是冷笑,“皇宮不小,可大也不大,季黎在殿前撒潑半晚跪求半晚,以為皇上會不知道?去問問宮中老人,誰人不知?”
小橘噎住,跪在地上再不話。
黎子何心中好似被人扯,深埋心底的記憶,再次被人無情地翻騰出來,撒潑半晚跪求半晚,的確,向來養尊處優,如何受得向個搶自己丈夫的人下跪?
那夜大雨傾盆,得知雲晉言在妍霧殿,瞞過姚兒隻身趕到妍霧殿,那夜,是身為季黎的最後次哭,哭得撕心裂肺歇斯底里,哭著喊雲晉言的名字,哭著他們曾經的誓言,哭著求他出來見最後面,只是,回答的永遠只有轟隆雷鳴和不絕於耳的雨水嘩啦,還有小橘得意的冷笑。
哭得累,哭得傷,哭得絕望,哭得想要放棄,可想著第二日便要處斬的季府滿門,悲憤化作無奈,無奈化作無望,無望化作自棄,拋去身份拋去尊嚴拋去切,跪在殿前只求見。
“黎醫童?”妍妃見黎子何靜立旁,沉默不語,揚聲喊道。
黎子何拱手彎腰,平靜道:“娘娘何事?”
“哎,小橘之事不也罷,事已至此,黎醫童可還有辦法?”妍妃掃先前陰鬱,和氣問道。
黎子何恭聲道:“還請娘娘把事情來龍去脈再詳細些,小橘未將藥物尋機會送去桃夭殿,接著呢?”
“那日上門來與聊,剛好小橘燉好湯,便請也喝碗,哪知回桃夭殿便傳來落胎的訊息,還口咬定是因為喝妍霧殿的補湯,是要加害於。”妍妃蹙著眉頭緩聲道來。
黎子何抬頭問道:“那日湯藥可在?”
妍妃搖頭:“那湯本就只有人份,當時喝完還問過是否有剩,接著讓身邊的悅兒隨小橘起收拾小廚房,事後才知曉那悅兒將湯煲和湯碗刷得乾乾淨淨,即便御醫過來驗毒,也驗不出個所以然。若是皇上相信所的話……”
妍妃滿是愁緒地垂眸,看著地上的瓷片愣住,黎子何也是沉默,沒有證據,便是最好的證據,宮中與姚妃勢不兩立的只有妍妃而已,雲晉言又過誰先產下皇子,便由誰來打理後宮,若他要以此為藉口打壓妍妃,甚至顧家,也是無可厚非。
“此時,容子何思酌兩日,娘娘莫要擔心,定能尋到解決之法。”黎子何沉沉氣,拱手道。
“嗯,先退下吧,無事便不要來桃夭殿。”妍妃疲倦地擺擺手,斜躺在矮榻上,掃到小橘,眼神又是凜,厲聲道:“也給出去!”隨即翻個身,背對兩人。
小橘流著眼淚再磕個頭,想要起身,膝蓋疼,個趔趄,好在被黎子何及時扶住,黎子何對輕輕笑,示意跟著自己出去。
小橘看看背對自己的妍妃,對黎子何感激地笑笑,由扶著出門。
“小橘姑娘住哪邊?送回去吧。”出殿,兩人要輕鬆許多,黎子何扶著邊走邊問道。
“不用麻煩黎醫童,扶在那個園子裡休息片刻便好。”小橘客氣道,指指對面的小花園。
黎子何頷首,將扶在處假山邊坐下,清幽的池水照出兩個人的倒影,被不時漂過的枯葉推起漣漪,小橘呆坐住,不知在想些什麼。
黎子何看看四周,並無他人,便也跟著坐下,輕聲道:“小橘姑娘心中若是有何鬱結,出來便好。”
小橘抬眼,看著黎子何和氣的模樣,忍不住委屈的淚水浮上眼眶,哽咽道:“幾日來夜夜噩夢,都是孩子的哭喊聲,還有,還有那夜雨中淒厲的哭喊聲,怕……”
“其實正如娘娘所,那些事與無關,無需自責。”
小橘連連搖頭道:“娘娘以前……要得到皇上寵愛,便不能……不能容下季……季皇后的存在,特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