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裴太太的話,便在容嫻耳邊輕聲說道:“你只拿了鑰匙也不算什麼,要將銀錢掌握到手上,才算真正的當了家……不單隻俸祿,他另外還有那些產業、各項收支多少,你務必都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手握財政大權,說話才有分量。
還有,他若是真的將自己別的收入瞞著容嫻,卻要容嫻拿嫁妝出來應付日常花用,那肯定有問題……但這話她不好說,還是下回與容嫻單獨相處再提吧。
“嗯,我晚上跟你姐夫說。”容嫻乖乖的答應。
周氏打趣道:“瞧瞧咱們三姑娘,這麼靈秀乖巧的一個千金小姐,怎麼眼裡就只有銀子呢?”
“才不是呢……”莞嫻作一本正經狀:“除了銀子,還有金子。”
容嫻聽了,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心中的陰霾頓時消散了。
姑嫂三人正笑著閒聊,又聽見有人在唱:“哈……咱哥是太子妃的妹夫,那不就是皇親國戚?!想不到還有今日,這京城裡咱們可以橫著走!當兒裡的當……”
扭頭一看,見一個醉漢搖搖晃晃的走過來。
周氏不禁皺起眉。
什麼太子妃、皇親國戚、橫著走?……這些話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不僅蘇裴兩家都沒好果子吃,大姑娘在宮中也會受牽連的!
“二妹妹,這宴席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咱們先走了,你待會跟楚舅舅說一聲,代我們陪個禮吧。”
說罷,她拉起莞嫻欲走。
“嗯……好。”容嫻不捨的瞧著她們,臉色又黯淡下來。
她往東廂那邊瞥了一眼,見楚承瑛臉上還是帶著那疏離的微笑,卻極少持盞,知道他是看在蘇家的面子上才跟那些山野村夫應酬的,不禁又覺得有些難堪。這回丟人都丟到慶侯府去了……她心裡對這門親事愈加懊悔。
“哎呀,姑娘,你真好看!”唱歌的醉漢迎上來,色迷迷的瞧著莞嫻,還吸了吸口水,“你是我嫂的妹子?嘿嘿,那正好嫁我吧,咱們親上加親……”
他說著,就伸手去拉莞嫻。
“唉,你想做啥?……別過來!”召玉她們連忙擋在自家姑娘前面。
“喲,這倆丫頭也是水靈靈的……”醉漢涎著臉,目光輪流在召香和召玉身上打轉,口中亂七八糟的唱道:“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鴛帳,怎捨得你們疊被鋪床……”
“……放肆!”聽了這些荒唐話語,連一向好脾氣的周氏也變了臉色。她對嬤嬤丫環們使個眼色,拉起莞嫻就急匆匆的往外走。
丫環們會意,讓兩位主子先走,她們擋在後邊不讓這登徒子靠近。
“走那麼快乾嘛……別走啊!好妹妹,哥給你唱個小曲兒吧……”醉漢力氣甚大,他輕易的撞開丫環們的圍堵,伸手就去扯莞嫻的衣袖。
“……!”衣袖一角冷不丁被這人扯住,莞嫻還沒反應過來,就直直的朝那人身上倒去。
周氏和容嫻呆住了,愣愣的站著,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好妹妹,到哥這兒來吧……”醉漢笑著。
莞嫻只覺得那陣陣酒氣朝自己噴過來,讓她噁心欲嘔。……該死的傢伙,居然想佔她便宜!
可偏偏她還未及笄,頭上只戴了珠花,沒有簪釵,不然的話,她拔根簪子就能插死丫的!
叮——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酒杯從東廂裡飛出來,直直的打到那人手背上。他痛呼了一聲,揪住莞嫻衣袖的手就鬆開了。
她見機連忙跑開,躲到周氏身後去。
“孃的,哪個不長眼的敢打老子!”醉漢啐了口唾沫,罵罵咧咧的。
“是我。”楚承瑛緩緩走過來,臉色陰沉。瞥了一眼嚇得臉色發白的莞嫻,他一雙眸子裡蒙上一層寒冰。
“我呸,你是誰啊?敢管老子的事!”醉漢叫囂,“我哥是太子妃她妹夫、我也算是皇親國戚……”
他還沒說完,只見眼前寒光一閃,冷冰冰的劍刃橫在了他的脖子上,嚇得他立馬就噤了聲。
“冒認皇親,是死罪。”楚承瑛手握劍鞘,手指輕彈,露出一半的長劍又朝他逼近了寸許,緩緩說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丟到亂葬崗裡餵狗,沒有人敢說半個‘不’字。”
“這、這……那、那……”被這一嚇,醉漢驚出一身冷汗,酒意終於醒了七八分,他求助的目光望向裴道元,“哥、哥……”
“楚大人。”裴道元烏著臉上前,對楚承瑛拱拱手,“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