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靜瀾沉默了一下,最後給出這麼一個答案,在場的人任是誰都知道這個答案是多麼敷衍,看曲靜瀾那樣子也不像是玩收藏的,還好意思說是喜歡這對兒核桃?就算是曲靜水自己說這句話都比他說可信一點,好歹曲靜水也是做古玩這一行的,比起之前從來沒有涉及過古玩行業,自得於自己在政界地位的曲靜瀾好得多。
曲靜水又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是諷刺的挑了挑眉,然後說:“既然是大哥心愛之物,那就要好好儲存,喏。”他把手按在盒子上,將裝著兩枚文玩核桃的容器往前一推,抵到曲靜瀾的面前。
曲靜瀾低頭看著那盒子,表情依舊平板,然而文立言卻好像聽見他的牙幾乎咬得咯咯響。只見他一把抓過盒子,站起來轉身就往外面走,而站在旁邊擋住了他去路的莫竟被一把推開,差點被摔倒在地,頗為狼狽。
好一齣大戲。
欒歌看了一齣戲,倒也心滿意足,等著那三個人走遠了,方才施施然起身,向文立言和曲靜水點點頭,然後也走了出去。
這下子,文立言放鬆下來,看向曲靜水,問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並不像欒歌那麼忌諱,畢竟欒歌雖然在《珍奇薈萃》裡當主持人,但這個節目並不僅僅是曲靜水的,也是蘇明的,不能算是完全的自己人。曲靜水是唯一一個知道文立言的來歷的人,文立言面對他的時候自然會就少了幾分戒心,說話隨便是當然的。更因為他什麼都不清楚,才能這麼直截了當地問詢。而曲靜水知道了文立言的秘密,理所當然就應該同樣敞開自己的一部分隱秘來換取平衡,否則他們之間將會永遠得不到徹底的信任。
說來複雜,但不過就是互相托付秘密交付信任的事情,曲靜水自然不會傻到讓文立言和自己之間產生隔閡,毫不避諱地回答了文立言。
“這麼說吧,曲靜瀾那傢伙本來佔據了家族的大部分資源,走入了政界,而其他人就被他逼得不得不選擇其他行業,不去搶他的風頭。”曲靜水眯著眼睛說,語氣裡有著對曲靜瀾的不屑和自己竟然被這種人壓下去的不快,“不管天賦如何,都被髮配。所以我才會混古玩界。”
不過,因為自己的天賦被浪費,所以家族出於無用的愧疚也給了自己很多支援,讓自己能在古玩界這樣排外的地方順利立足。這種事情就不用多解釋給文立言聽了。
文立言聽著他敘述,笑了。他自然明白曲靜水不會甘心,這麼一個具有野心的人怎麼可能甘心被家族放棄,然後讓別的人佔據家族的主要資源?所以他笑,知道曲靜水一定做了什麼手腳,而今天就是他做的手腳發揮了作用,讓曲靜瀾不得不採取一些措施。
見到文立言的笑容的時候,曲靜水知道對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倒是不用多做解釋,於是繼續敘述下去:“我用了一些手段。即使是在古玩界,政界也並不是不能影響的。這個時代,古代文化的力量可能遠遠超出你的想象。甚至出現過高層官員因為對古代文化不夠了解而被民眾直接趕下臺的情況。”
文立言聽著,只覺得有趣,官員會因為不瞭解古文化下臺?那麼曲靜水就一定是憑藉他在古玩界的勢力去收拾曲靜瀾,讓他在古文化這方面犯錯吧。
“這個時代,收藏是常態,從平民到富人,不玩收藏的可能性幾乎沒有,頂多是平時沒怎麼接觸,但手頭卻必然會有那麼幾件物件的。而高層官員收藏一些承載古文化的物件,更是一種潛規則,曲靜瀾想要標榜自己的身份,就必須有那麼幾件不錯的物件。我就在這裡動了手。”
作假,或者以次充好,對於不夠內行的人來講,這些沒有新意的方法是很容易就能騙到人的。全民收藏並不等於全民專家,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情況。
“而他如果在這種小事上面都做不好,家族是不會予以他幫助的,最重要的是這些物件的價格不低,如果家族不予以幫助的話,他從哪兒能得到足夠多的錢財彌補漏洞呢?”
文立言忽然明白了,曲靜瀾是發現了曲靜水的動作,想要得到足夠的錢財來補足自己受到的損失,同時報復曲靜水,有什麼辦法比從曲靜水這裡用古玩之類的物件換回足夠的錢更有用呢?所以曲靜瀾才來逼迫自己做那樣的鑑定,如果是其他人在這裡,今天說不得就要被曲靜瀾得手。不過,如果不是這個時代的特殊背景,曲靜水也別想實行這個看上去漏洞百出的計劃。也只有這個文化缺失的時代,才會對古文化如此推崇,才會讓官員都必須有足夠級別的收藏的潛規則,才會有曲靜瀾被曲靜水在這一領域做手腳,才可能讓曲靜瀾在曲家的印象不斷變壞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