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難寧雲嬟,反而會禮遇有加。貌合神離的夫妻要做上一輩子,這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女兒家心思細膩,談及感情很容易多愁善感。趙謹煜就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直接大手一揮熄滅燭火,把清芷壓在身下,任黑夜來襲。睡前清芷迷迷糊糊聽趙謹煜說了一句,紅袖只能是侍妾,而四弟需要一個對他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的貼身人。
七十五
暖陽朗照的秋日,趙謹煜興致勃勃的帶著清芷上山觀賞楓葉。沿著傍溪小徑一直走,踩在腳下的是不斷飄落的枯樹葉,伴著慢悠悠的步調,時不時發出清脆的聲響。溪水時斷時續,叮咚聲時有時無。
寂靜的山林,除了潺潺流水聲,唯有夫妻倆合拍的腳步聲以及斷斷續續的說話聲。男子低沉醇厚的聲線柔情百轉,女子梨渦淺笑聲如黃鶯初啼,剛與柔的交疊,卻是不可思議的和諧。
“這算不算暴風雨前的寧靜。”清芷興起,忽然想到這句話,不禁脫口而出。
趙謹煜微愣,隨即寵溺的笑笑,一手勾著清芷秀氣的小鼻樑,一手收緊環住她的腰身。
“小丫頭片子,哪來這麼多奇怪的想法。不僅現在,等到暴風雨過後,咱們還要繼續來此遊玩賞景。”
清芷埋首在他胸前,享受難得的獨處時刻。甜而不膩的嗓音,訴說著種種感慨,關於自己的,關於他人的。
寧雲瓊曾交給她一封信,託她轉交給寧太夫人蔣氏。信交到蔣氏手中時,清芷並沒有走開,而是噤聲沉默等著蔣氏看完信後的反應。也許,她會需要自己的解釋。
只是薄薄的一張紙,蔣氏細看了許久。也許是老眼昏花的緣故,待讀到最後,眼中已是模糊一片。屋子裡只有蔣氏和清芷二人,清芷不說話,耳中聽到沉重的嘆息聲,不絕如縷綿綿細細。
“寧姐姐曾說過,等到塵埃落地,她會回來看望姑奶奶。”
老人沉著臉不言不語,清芷摸不清她此刻的心情,小心翼翼說上一句。
蔣氏終於起身踱至桌前,開啟燈罩把信點燃丟進面盆內,盯著燃燒正盛的紙屑出神嘆息。
“她曾哭求過我,乞求我能同意。我以為她是年少不懂事,時間久了便能淡忘。這些年,她一直在強顏歡笑,我看在眼裡疼在心底。總覺得為她安排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卻沒有顧及她的意願。其實,那個人心裡是有她的。這樣也好,她過得開心,就隨她去吧。”
躺在榻上悠悠說完這些,彷彿用盡了一生的力氣,語氣漸漸轉弱,蔣氏沉沉閉上眼。清芷見她面色疲累,閉上眼似乎真的睡去,只聽到淺淺的呼吸聲,遂起身出屋離去。
輕手輕腳帶上門,轉身的時候看到寧雲嬟,清芷嚇了一跳。寧雲嬟朝清芷點點頭算是見禮,越過她想要推門進屋,清芷低聲阻止。
“等等,老太太已經睡下,你明日再來吧。”
寧雲嬟停止推門的動作,放下手,轉頭面無表情看著清芷。
“你永遠都不知道你有多幸運。”
摞下話,寧雲嬟翩然而去。
乾脆的轉身,利落的腳步,為何背影顯得那麼落寞。清芷嘆氣,她有多幸運,她當然知道。寧雲嬟卻不知道自己有多幸運,也許她永遠都不會知道。
趙謹煜告訴清芷,趙謹坤曾經喜歡過寧雲嬟。因為喜歡,不忍心看她遭遇退婚後的流言蜚語,進宮哀求皇帝賜婚。因為喜歡,每逢佳節吉日宮內諸多賞賜,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寧家。因為喜歡,曾經多次假借會友之名到寧府作客,只為一窺佳人芳蹤。痴情種種,寧雲嬟並不知曉。就是知曉又能怎樣,寧雲嬟不喜歡趙謹坤,做再多都徒然。
清芷曾想,如果趙謹坤能夠堅持下去,把自己的心意明明白白的告訴寧雲嬟,結局是否有所不同。可惜,世上最不靠譜的就是如果。如今多了個對趙謹坤痴心不悔的紅袖,一切怕是再難轉圜。
清芷把這些想法告訴趙謹煜,趙謹煜但笑不語。輕輕捏著她的小臉,兩手叩腰把她托起,在她臉上狠咬一口。
“你不是寧二小姐,我也不是小四。他們的事,由著他們去折騰。你能做的事,就是一心一意想著我,一雙眼兒只能圍著我轉。”
霸道,清芷腹誹。小嘴撅起,拍著他肩膀表示抗議,回敬般的一口咬在他臉上。對方臉皮又厚又硬,咬不痛他,反倒咯到自己的牙齒。
你反咬爺一口,爺沒脾氣,你倒不高興。小媳婦託著下顎一臉哀怨成功取悅了對方,趙謹煜朗聲大笑,抱緊清芷原地轉了好幾個圈,惹得清芷驚叫連連。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