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健壯婆子一邊一個揪住張碧槐的娘,就拖到了一邊。
周夫人氣的臉色都黑了喝道:“還不拖出去,安心要我周家斷子絕孫呢,以後不許她進我周家的門,誰放她進來,一頓板子打出去。”
畢竟是自己親閨女,周老太太嘴動了動剛要說什麼,周夫人便道:“娘,您也瞧見了,三番五次,她母女要害周家的子嗣,這樣的小姑子我可要不起,您心疼閨女,我可也心疼兒媳婦兒,這麼大的肚子讓她撞一下還了得,若有個閃失,我如何跟伯升交代,如何跟明薇的爹孃交代。”這話說出來,老太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閉上嘴,一句話都說不出。
明薇回了自己的院子,四月才道:“虧了二姑娘讓兩個媽媽跟著,不然,今兒真讓她撞上來,可怎麼好。”
明薇小臉也有些白,想著到了如今的地步,這母女還不知反省自己的錯處,倒把一腔子怨恨推到別人身上,真是那句老話說得好,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母女豈不就應了這句。
經此一事,卻更信了采薇的話,采薇跟她說:“有些人天生便是惡人,不會想自己的錯處,就想著害別人,你若心軟,便給了對方可乘之機,對這樣的人,防著還不成,還要讓他再無翻盤之機才能保住以後安穩。”如今想來,竟是金玉良言,虧了采薇有先見之明,不然自己死了都不知怎麼死的。
想起采薇的親事,明薇嘆道:“我娘總說采薇的性子過於剛強,如今想來卻是剛強的好些,像我這樣,豈不要任人欺負了,只採薇這親事不知如何呢,別說娘愁,我都替她愁的慌。”
四月道:“慧遠大師不說兩年之內,便有紅鸞星動嗎。”明薇道:“說是這麼說,可連個影兒都沒瞧見呢。”
四月道:“怎麼沒影兒,不是有個姓木的公子嗎?”明薇道:“雖有這麼個人,卻不知底細如何?打著這個啞謎,也不知揭開是怎樣的,倒讓人更憂心。”
說話兒,初三這日,蠻王的王駕便進了京,采薇卻沒出去瞧熱鬧,只在家裡頭算賬,可是看著賬本子上的字,越看越煩悶,索性擱在一邊,讓穀雨鋪了紙,在案頭一筆一劃的寫大字。
寫的正是諸葛亮的誡子書:“夫君子之行;靜以修身;儉以養德。非澹泊無以明志; 非寧靜無以致遠……”剛寫到遠字,三月便匆匆邁了進來:“姑娘,姑娘,你道那木頭是誰?”采薇手裡的湖筆一抖,筆尖的墨滴到白宣紙上,瞬間暈染起一片濁黑……
☆、64君如玉何人不識封子都
“誰”采薇把手裡的湖筆擲在桌上的青花纏枝蓮的筆洗裡問;三月道:“什麼木頭?竟是連姓都是假的,今日隨著蠻王進京,才露了底,就是咱們大明定國公府封家的嫡孫;皇后娘娘的親兄弟,本名叫封暮簫,這個卻極少人知道,聽說還有另一個名兒,叫封子都。”
“封子都?”采薇喃喃唸了一句,不禁微微苦笑,封子都;剛到京城的時候,就聽人提起過;言念君子,溫其如玉,何人不識封子都,原來竟是他。
原就猜到他出身不凡,怎會想到竟如此顯赫,彷彿一夕間兩人之間,便劃開了一道波濤洶湧的銀河,飛鳥難渡,更何況人。
三月見姑娘的臉色,不禁有些後悔上來,自己在外頭一掃聽來,就忙著回來告訴姑娘,卻忘了顧念姑娘的心,她家姑娘雖不言不動,可三月在她身邊服侍日久,清楚的知道,姑娘並非她面兒上這樣安定,心裡不定怎樣翻江倒海呢。
這些年過去了,何曾有個什麼人進了姑娘的心去,也就木頭,原想著兩人都有心意,日後或可成就良緣,哪想到,竟是這麼個結果。
即便三月不懂也清楚,別說姑娘只是個商家之女,便老爺是一品大員,這們親事也不見得夠得上,封家顯赫,上頭通著天呢,定國公在堂,還有個母儀天下的姐姐,況,聞得封子都是封家長房裡唯一一個男丁,那就是小公爺,以後要襲了爵位,公主都娶得。
采薇緩緩坐下道:“你如今越發毛躁,什麼大事也值當這樣著急著慌的跑進來,橫豎跟咱們無干系,管他是誰?以後休要掃聽人家的事 ,記得了。”
三月嘟嘟嘴:“可,可是姑娘……”在采薇有些嚴厲的目光下,閉上了嘴巴,知道姑娘這是想就此撇個一乾二淨呢。
這個啞謎如今揭開,在蘇家跟炸了鍋一樣,可見采薇跟沒事人一樣,該怎樣還怎樣,倒讓她蘇善長兩口子暗暗鬆了心。
蠻王進京,金殿之上,皇上接了南蠻的降表,皇后娘娘親下御階扶起隨行的木參軍,笑道:“一去這些年,倒讓姐姐好生惦念。”南征的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