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捂著嘴巴低泣起來。待情緒穩定了些,方疾步出宮,找人慢一刻通知莊妃和宸妃,自己親自去找皇上。
大玉兒今早才被珍哥和蘇茉爾一起勸回永福宮,誰知不過晌午時分,哲哲那裡便來了人,說皇后要見自己最後一面,她心裡一驚,便立刻穿了衣服往清寧宮趕去。在門口正遇上迤邐而行的姐姐宸妃,大玉兒停下來,行禮道:“給姐姐請安。”
漪瀾上身一件月白色繡綠梅的小襖,下面是一條藕色羅裙,看上去清新雅緻,完全不像一個快四十歲的女人。她穿的是家常的漢裙,一聽見清寧宮的傳話,連衣服都沒換就出來了。“妹妹,可是去看姑姑?”明知故問,但還是必須的。
大玉兒還是一件束腰的淺黃色袍子,頭髮只挽了個小兩把,戴了兩朵藍色的珠花,顯然也是急匆匆趕來的。她抬了眼,見漪瀾臉色脂粉皆無,滿頭青絲只用了根翡翠蘭花簪子挽起,說不出的嫵媚風流,道:“是。玉兒正是去看姑姑。”
漪瀾動了動,還是沒有去搭上大玉兒的手,索性放棄,道:“妹妹還是慢些吧。皇上剛才進去了。”漪瀾遠遠的便瞅見皇太極坐著御攆進了清寧宮,才放慢步子走著,便碰上腳步迅疾的大玉兒。
大玉兒想了想,便同意道:“姐姐說的有理。咱們還是在偏殿去坐會兒,等著皇上和姑姑傳喚。”也好讓皇上和姑姑說些私密話。有些時候,姑姑也不一定喜歡看見自己和姐姐的。大玉兒暗道。
“嗯。”漪瀾道:“正好姐姐許久沒看見妹妹了,咱們先說說話。”免得進去大家都尷尬。
大玉兒最近忙著管理宮務和照顧哲哲,□乏術,勞累異常,偏她是個要強的,一直撐著,想著等姑姑痊癒就好,如此一來,硬是把自己熬得眼眶深陷,衣帶漸寬,見著宛如二十歲少婦的漪瀾,心裡便有些酸澀。
她忍得,蘇茉爾卻是個忍不得的刻薄脾氣,見著自己主子如此憔悴,而漪瀾跟個沒事兒人似地,也不來服侍皇后,把擔子全壓在主子身上,看漪瀾的眼神就跟小李飛刀一樣,如果眼神能殺人,詛咒能死人,漪瀾怕是早就屍骨無存。
漪瀾一偏頭就看見蘇茉爾如看滅門仇人的眼神,心裡有些惱怒,卻不願在此刻計較。跟一個奴才計較,那是失了身份。漪瀾對氣憤不已的費馨畫眉搖搖頭,示意不去理蘇茉爾。
皇后病重,整個清寧宮都籠罩在一層濃厚的悲傷裡,宮人們小心翼翼,就連呼吸都是輕輕的。到底是皇后的地盤上,宮女待漪瀾和大玉兒沒有失去禮數,悄悄的上來奉茶,又靜靜的退下去。漪瀾從來不吃外面的東西,只用帕子捧著茶杯在唇邊做了個樣子,便放下不再動。看在蘇茉爾的眼裡倒是成了漪瀾不識好歹,自以為是,向漪瀾飛過來的眼刀子越發密集。
大玉兒怔怔坐著,不知在想什麼,沒看見她的奴才快要挑釁到漪瀾的底線。門外種了一片梅林,是崇德三年小八和昭兒剛生下來那會子,皇太極在哲哲的窗外望著一樹梅花出神後,哲哲便命人在那裡栽種了幾十棵梅樹,到現在已經成林子。大玉兒細細的瞧了會兒,突然轉頭對漪瀾道:“姐姐知道那片梅林是怎麼來的嗎?”
漪瀾和小築內悠悠的交流被打斷了,聽見大玉兒想說故事的樣子,只淡淡道:“不知。”也沒有興趣知道。
可是大玉兒不懂漪瀾還沒有說出口的話呀,或許她懂,但她還是要說。大玉兒用深情的言語訴說了這段往事。蘇茉爾感動得熱淚盈眶。
漪瀾卻是毫無所覺,那閉月羞花的臉上無波無瀾,彷彿不曾聽見。其實漪瀾是故事看多了,就連瓊瑤奶奶的故事也只覺得是喜劇,這種程度的還打不動她的心。而且,她不想對此事做任何評價。
而大玉兒也不需要漪瀾的評價。大玉兒接著道:“姑姑深愛著皇上,我一直知道的。要不然,她不會為皇上犧牲那麼多。”——你是有更深層的意思吧?
漪瀾先前還淡淡的頷首,現在連些微的表情都欠奉。任何事情都是等價交換的,哲哲付出了愛,她得到了皇太極的尊重,得到了皇后的位置。她不虧。愛情又不是最重要,最了不起的東西。
“姐姐。我知道,你愛著皇上,皇上也愛著你。但是這個時候,請你體諒一下姑姑吧。”大玉兒雙行淚水滾滾而下,猛的握著漪瀾的手道。
演小白花啦?漪瀾一時不查被抓住了手,想抽也抽不出來。大玉兒,你的力氣真大。漪瀾放棄掙扎,因為她聽見皇太極沉穩的步子正邁過來。
“瀾兒。”人未到,語先至。皇太極聽見漪瀾應聲,便繞過屏風進來,一眼就看見了大玉兒攥著小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