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丫頭,你說呢?”原來,這個一直以來都半聲不吭的主兒,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病秧子”榮賢妃啊。難得一見啊,這可是宮裡的另一位權貴,兩夫人其二也,可得好好“拜膜拜膜”。
我的眼光打量著她,她的眼光卻也瞟向我,幽幽起聲,卻宛若黃鶯出谷、乳燕新啼,“‘及笈禮’起源於南方,煬煬是打南方來的,問問她吧!
卻是把這個“繡球”拋向了我!睜大著眼睛,我一下子呆住了,卻不是因為這個“繡球”,而是她喊我“煬煬”?!如此親暱,又是如此疏遠!我第一次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連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渾渾噩噩地支了聲,“那就都選唄!”一錘定音,全場愕然!只是,那榮賢妃淡定的過分了!
人要是倒黴,喝水都會塞牙;把一個幸運的人扔進海里,他會銜著一條魚爬上岸來。擱著這一群女人堆裡,俺只有認倒黴的份兒!
“既然,既然這麼著,就依了煬寶林,都選了吧!”懿旨一下,我再次被湧向暴風雨的中心。
“都選了吧!”這話多折中啊,兩邊都不得罪,卻怎麼象全得罪了呢?瞅著她們各個兒怨恨的眼,我是真納著悶,後來,才算搞明白,原來,事情真沒你想的那麼簡單,複雜著呢。
四月,滿是春意,處處跳動著生機,滿目柳綠滴紅。在這樣一段曼妙美好,風月無邊的日子裡,又有多少爛漫的貴族少女步入成年,她們的“及笈禮”會在同一個地方舉行,那就是這雕欄玉砌、金碧輝煌的梵寧皇宮。因為,成年的同時,她們也必須接受一個男人的挑選,或是永遠伴隨在他的左右,鎖在這“寂寥清秋”的深宮,或是,被指給其它貴族,成就一段段或歡喜或悲涼的姻緣。當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這被深宮高牆牢牢鎖住的一片天地裡,真是一個男人驕縱淫逸、殘害良人的屠場,也是女人們爭權奪勢、邀媚爭寵、自相殘殺的戰場,更是她們埋葬青春、生命和生之希望的墳場。這裡,她們想盡方法,耗盡神思,鬥盡心眼,哪怕是自己的家人————酈德妃為什麼處心積慮地希望今年的“及笈禮”選往年的女子,而獨獨介意今年的女子參選?因為,她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妹妹去年已過“及笈日”,而她的死對頭宸修媛卻有一妹正好是今年“及笈”的女孩兒,為了讓自己的妹妹能豔冠群芳,她當然希望乾脆就在一開始就否掉這個‘炸彈’。可宸修媛呢,她算的則又是一本帳。
按說,全參選,她是不吃虧的,怎麼她也怨恨著呢?她的原因更復雜。修媛只位列九嬪裡的第六等,要說與酈德妃的夫人級別比,那要差一大截,可她敢跟其對著幹,全因為宸妃的家世不可小覷。其父宸雲享在前朝雖位列九卿之一,卻只是掌管禮樂社稷、宗廟禮儀的太常,並不顯赫。可是,他卻在稍後的奪位鬥爭中,成為了玄讞最有力的政治幫手,因此玄讞一登基,既被賜封為大司農,掌管著租稅、錢穀、鹽鐵和國家財政收支,成為了國家經濟命脈的掌管者,位高權重,又財大氣粗,自然風光無限。
說起這宸雲享,被人津津樂道的除了他如今的權勢,還有他的三個女兒。此人無子,只這三個女兒,就叫人欣羨異常。長女宸斂,成年後即被指給當時的二皇子玄讞為妾,後被封為修媛。次女宸藍,幼女宸冕,當時均未成人,卻已豔驚京城,特別是這宸藍,據說不僅有著沉魚落雁,羞花閉月之貌,而且才情兼備,慕名的名門少年都可以排到城牆外轉個彎兒了。可惜人家宸家二小姐已經心有所許,當然人家看上的也真不賴,是當朝皇帝玄琰最信任的少年將軍軒銳。郎才女貌本就是一段佳話,可,偏偏就被我這個“都選了吧!”全毀了。如果按照宸修媛的提議,只參選今年“及笈”的女孩兒,那麼宸家就只有宸冕參選,既可以將酈德妃的妹子三振出局,又可以保住已過“及笈”的宸藍與軒銳的姻緣,估計宸家打這少將軍的主意也不是為了成全良緣,最重要可能還是想拉攏這位少年權臣,擴充自己的勢力。可是,現在一個“全選了”,估計是全落空了,不僅對手參選了,自己家兩個丫頭都搭進去了,很不划算不是嗎?那不恨死我才怪呢。
可惜,這些複雜的情況當時的我怎能得知?總之,黴是註定要倒的,俺的日子也是要照過的,管的了那些!反正這次“熱熱鬧鬧”的後宮“聯誼”過後,算是讓我再次明確了,這髒地方全是些烏合之眾,少參合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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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他高而瘦,長著一個鷹鉤鼻子,目光銳利機敏。精通化學,對解剖學也有準確的認識。他會拉小提琴,善於易容,會擊劍會搏鬥。他抽菸鬥,把菸絲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