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回去之後便不許驚動了她,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因為準備年節的事情,戚氏這段時間應當也不輕鬆的,何苦大半夜的把她鬧起來讓她擔心!
沈安家的猶豫了半響。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遂了徐其容的意。她心裡有些替自家小姐委屈的,去雙桂禪院那破落地兒過了將近三個月的苦日子。終於回徐家了,卻是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回來了,連一個迎上來噓寒問暖的人都沒有。
她覺得,如果沈氏還在的話,一定不會讓徐其容受這樣的委屈的。
徐其容並沒有注意到沈媽媽的心思,馬車悄悄的停在了徐家門口,陳五從圍牆翻進去。悄悄開啟了徐家大門,把徐其容等人放了進來,關上門。徐其容、沈媽媽和秋濃又悄悄的往西廂走去,沒有驚動門房,也沒有驚動值夜的人。
院子裡黑漆漆的,徐其容讓沈媽媽自去休息了。手裡沒有火。秋濃扶著徐其容小心翼翼的往徐其容閨房的方向摸。好在她們在這裡住了幾個月,對院子的佈局無比的熟悉,等摸到閨房的雕花木門時,既沒有磕了碰了,也沒有滑了摔了。
門吱呀一聲開啟了,徐其容站在門口等著,秋濃摸進去尋到了油燈點亮,滿室昏黃。然後便聽到虞夏在她們身後又驚又喜道:“姑娘回來了!”
然後有些擔憂:“怎麼這會子回來了?可是在雙桂禪院出了什麼事情?今日下雪了呢。姑娘可冷?”
徐其容笑道:“還好……家裡可好?”
“自然都是好的,”虞夏正要繼續說下去。卻注意到秋濃對她使眼色,忙道:“這麼晚了,姑娘肯定困了,婢子去廚房燒熱水來給姑娘洗漱,泡一泡腳,暖暖身子便歇息了吧,有什麼話,咱們明天再說也不遲。”
徐其容點了點頭,這個時辰,確實不是問話的時候了。剛剛在路上她還想著一到家便把姐姐派來的那個小廝叫來問個清楚,等到了家,一片寧靜,她卻不捨得這個時候再吵醒大家了。
“剛剛聽到聲音,婢子還以為是太想念姑娘出幻覺了呢,沒想到真的是姑娘回來了,為什麼不挑白天回來啊,這晚上多不安全……”虞夏一邊絮叨,一邊攏了攏衣襟往廚房的方向走。
她起得太快,只是在中衣外面披了外套。
徐其容看了眼房間裡熟悉的陳設,雖然比不得在西京城時精緻貴氣,跟雙桂禪院一比,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虞夏很快就把熱水端了來,見徐其容正看著影壁處的一對梅瓶發呆,便道:“那個是夫人送來的,夫人聽老爺提起姑娘喜歡這個,偶然見了,便弄了來擺在姑娘屋子裡。”
徐其容失笑,當初爹爹要拿這些東西去當鋪換銀子花,她見不得爹爹這麼敗家,便說自己喜歡這些東西來著。
洗漱完畢之後,虞夏又端了碗雞湯來,道:“姑娘喝一碗暖暖腸胃再睡,這早晚了,也不好再進食了,姑娘要是餓,也等明早用早膳罷!”
徐其容點了點頭,在雙桂禪院將近三個月,她也有些饞了。
喝完了雞湯,徐其容砸吧砸吧了嘴巴,壓下了再來一碗的衝動,用溫水漱了口,這才躺了下來。
躺下來之後,她忽然覺得,家裡面的被衾沒有雙桂禪院德公送的那床被子軟和……這麼一想,臉有些紅,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居然收了一個男子送的被子!
經過了一天的驚嚇加寒冷,又回到幾個月沒睡過的閨房,徐其容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的,鼻尖還縈繞著雞湯的清香,秋濃已經去休息了,今天是虞夏值夜……沒過一會兒,虞夏下了軟榻過來檢視的時候,徐其容已經呼吸輕緩,進入了夢鄉。
秋濃替徐其容壓了壓被角,然後驚奇的發現,自家姑娘去了一趟雙桂禪院,睡覺居然規矩了不少!沒有了踢被子的習慣。
第二日戚氏醒來聽說徐其容回來了,嚇了一跳,打算去看望一下,問問她是怎麼回事,都已經走到了徐其容房外,卻頓住了腳步,轉身往回走了,想著她回來那般晚,應該是累極了……天大的事情,也讓她睡飽了再說。
剛走到院子門口,就見徐其蝶帶著秀珠蹦蹦跳跳的往這邊走,見到她,咧著笑臉大聲道:“母親,聽說十五姐姐回來了!”
戚氏擺了擺手:“小聲點,你十五姐姐回來得晚,讓她再睡一會兒。”
“不是啊,”徐其蝶嘻嘻笑道,“我看到十五姐姐屋裡的虞夏姐姐去外院叫人了呢,虞夏姐姐說十五姐姐已經起來了啊!”
然後便聽到身後開門的聲音,徐其容昨天在風雪裡大概是凍壞了,嗓子有些啞,道:“母親來了?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