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完全能夠想象,東方旭離開之前,每每看見這些奏摺,心中是怎樣的想法。
他是那麼驕傲的一名男子,又要面對千夫所指,又不能放棄心中所愛,所以……他才會選擇逃離這一切吧?
他什麼也不想要了,只想再見那名女子一面。
杜遠秀緩緩閉上了雙眼,她知道眼下,自己絕對不能倒下!
……
三日過後。
一輛馬車幽幽的駛入了辰國皇宮。
太*中,杜遠秀早早的就在宮門口等著,在鳳宇的協助下,宮中一切事宜已經安排妥當,今日是東方旭被送回皇宮的日子,不會讓旁人輕易發現。
那漸漸駛來的馬車終於停在了太*門口,在一隊侍衛的護送下,杜遠秀聽見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她緊張的回過頭去,僅僅一眼,原本已經隱忍著的淚水卻在這一刻不受控制的滑了下來。
鳳汐抱著那名昏迷不醒的男子由遠及近,緩緩的對著杜遠秀點頭示意,便小心翼翼的將東方旭帶進了寢宮之中。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藥味,杜遠秀在杜遠芳的攙扶下,緩緩靠近那名輕閉著眼的男子。
那俊美的容顏帶著幾分蒼白,彷彿陷入了無盡的沉睡當中,杜遠秀輕輕的喚了一聲,可是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陛下他……受了什麼傷?”
杜遠秀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鳳汐收斂了神色,“回娘娘的話,陛下的傷……已經處理妥當,只是後腦的傷勢過重,從今往後……希望娘娘能夠好生照顧。”
杜遠秀身子一晃,終於明白了鳳宇所說的,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萬幸這句話中的深意。
“御太醫……她,她也是這麼說的嗎?”
鳳汐的表情帶著幾分凝重,微微點了點頭,“御太醫交代,如今陛下的情況已經穩定,只是何時能夠醒來,就要看上天的意思了……”
她的手顫抖的伸了出去,可是卻沒有勇氣,去觸碰那具帶著微弱氣息的身子。
“一切已經塵埃落定,娘娘……昌定侯府,定會為辰國馬首是瞻,若娘娘有何需要幫助的,臣一定盡力而為。”
杜遠秀的眼中含著淚,目光緊緊的盯著榻上的男子,回來了,回來了就好……
“讓開!都給本公主讓開!”
“鐵真公主請留步,娘娘交代,任何人不得打攪陛下休息!”侍衛攔住了那憤怒的女子,鐵真紫維的臉上一片冰冷。
“陛下休息?你們陛下當真在宮中嗎?已經數日不曾上過早朝了!是生是死,總該有個交代吧?!”
眼前的女子早已經不復從前的驕傲,她的眉眼之中滿是被挫敗的戾氣,眼眸裡沒有了那自信的光亮。
她等不起了!也不願意再等了!
“何人在宮外喧譁?”
高處,傳來了那不悅的聲音。
鐵真紫維抬起眼來,就看見了那站在潔白臺階之上,一臉沉穩冷漠的婦人。
“娘娘!紫維要見陛下!”
杜遠秀看著那名年輕的女子,本打算揮手讓人把她趕出去,可是這一刻,她卻改變了主意。
一個眼神示意,鐵真紫維終於跨入了太子行宮。
“娘娘,陛下在這裡對不對?陛下究竟得了什麼病?為何朝中立了輔政大臣,聽說不久,小皇子就要登基了?”
鐵真紫維不是傻瓜,這段日子以來辰國的種種奇怪舉動,讓她越發的覺得,東方旭發生了什麼意外!
她本就是為了取得那帝王的心,才選擇留在辰國的,倘若東方旭真的如她所想,那麼自己還有什麼理由可以繼續堅守在這異國他鄉,只等著那名男子永遠都不可能發生的回心轉意?
如今的杜遠秀,已經不再像之前那般猶豫不決了。
在鳳宇和柳雲峰的幫助下,朝中大臣已經定了皇子東方唸的登基之日,而她也將成為太后,垂簾聽政。
如今的辰國,已經不再似從前那樣的一盤散沙。她對外宣稱辰皇重病,獨自一人將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條,如今辰國已經結束了所有的征戰,降低了百姓賦稅平息了民怨,百廢待興,只等著慢慢將辰國扶上正道。
杜遠秀看著眼前這滿眼執著的年輕公主,隨後緩緩開了口,“紫維公主,請隨本宮來吧。”
鐵真紫維屏住了呼吸,不知為何,只覺得短短几日不見,杜遠秀好像變了一個人。
她那一身寵辱不驚的模樣,讓鐵真紫維的心中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