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家主子以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興奮聲音道:“看看你的樣子,我有什麼好委屈的,至少我沒讓人捆成粽子。”
圖蒙海頓時無語凝噎,心說:主子您有落井下石之嫌啊。
“再說了,你不還在我跟前麼,我有什麼好害怕的,有熟人在,我心安心安。”某琴一邊說一邊特豪邁地掃蕩了碗裡最後的那點菜末,全無形象可言。
圖蒙海忍不住就想:主子,您現在的樣子真是太幻滅了,如果這才是您的真性情,那以往您得多憋屈啊。
“可奴才現在跟廢人一樣。”圖蒙海忍不住提醒自家主子這個殘酷的現實,期望她不要樂觀過頭了。
耿綠琴託著自己的下巴,掃了他一眼,很是認真嚴肅地說:“這樣才顯得我很有優越感,才不會覺得委屈害怕啊。”
圖蒙海終於歎服了。
他的主子很好很強大!
這要換個人易地而處,不定哭成什麼樣,擔驚受怕成什麼樣,可他家主子簡直跟出外遊玩一樣輕鬆嘛。
“主子,您的傷不要緊吧?”
“小傷小傷。”某人很不在意,結果太不在意的結果就是得意忘形扭頭動作太大,扯到傷口了,頓時就忍不住呲牙咧嘴。
“主子——”
“靠之。”耿同學忍不住暴粗口了。
圖蒙海囧了。
沉浸在疼痛之中的耿同學兀自啐啐念著:“擦,傷在這麼個地方,這讓老孃怎麼睡覺啊,太不仁道了,還他孃的自稱什麼為國為民請命的俠士,簡直就是混蛋……”
圖蒙海默默地低下了頭,他還是當自己暫時失聰吧。
在耿綠琴主僕體驗人質生活的同時,西寧的將軍行轅今夜註定是個失眠之夜。
燈火通明的大帳,在座諸人皆是面色嚴肅。
事情的發展出乎他們的預料,所以便讓人有焦頭爛額之感了,耿綠琴落入敵方之手,這事可大可小。
每個人心裡都有想法,卻又無比默契的緘口不言,這個時候誰也不願意當那個出頭的鳥。
十四心裡煩,他擔心,卻又不敢表露太多,抓狂又不能率性而為,要考慮的太多,他感到了深沉的悲哀與無力。
如果必要的時候要犧牲她,就算皇阿瑪跟四哥不怪他,他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
與此同時,信鴿加八百里加急奏章也送了出去。
邊城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之中。
不管別人是如何度過那一夜,總之耿同學很痛苦。
傷在脖子上,一不小心就會扯痛,導致她的睡眠質量大打折扣。
第二天,那個疑似現實中洪門老大的人終於出現了,耿綠琴對他的到來幾乎忍不住鼓掌歡迎。
有句俗話說的好,那啥早死早超生,挾持這種事拖久了沒啥意思,遲疑生變嘛。
“你看起來還不錯。”
耿綠琴衝對方皮笑肉不笑了一下,伸手摸著自己的傷處,說:“你如果讓我也在這個地方劃一刀的話,一定看起來比我還不錯。”
對方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訝然,“只要夫人配合,日子會過得比較舒服。”
耿綠琴瞄了他一眼,“這倒是新鮮了,原來被人挾持當人質也能過得舒服的啊,受教受教。”
對方忍得住,可他身邊的人就忍不住了,立時有人罵罵咧咧地道:“你個滿清韃子,有什麼好叫囂的,咱們總舵主跟你說話是看得起你。”
圖蒙海聞言面色冷肅目光冷冷地掃過去。
倒是耿綠琴不以為然,笑道:“如果換個立場來看的話,我跟你們總舵主說話那也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尋常人可是見都未必能見得到我的哦。”靠之,怎麼到哪兒都身份歧視啊。
洪文淵聞言卻不禁微微一笑,撩袍坐到桌邊,“夫人請坐。”
“總舵主客氣了。”能當首領氣度上自然也與人不同,耿同學不由暗暗讚一聲。
“咱們請夫人來,只是想交換一個人,得罪之處望乞海涵。”
“哦,交換那位分舵主啊。”耿綠琴雲淡風輕地說。
“你見過咱們嚴舵主?”有人衝口問出。
耿綠琴一臉“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表情,塌塌地道:“非但見過,還聊了幾句,想知道聊什麼了嗎?”最後她笑得十分善良。
圖蒙海忍不住把目光投向窗外,今天天氣還不錯。
那人果然道:“聊什麼了?”
耿綠琴彷彿突然不記得自己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