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道:“奶奶果然不是聾子,是俺眼神不濟。”
沈老太君拽著我的手道:“丫頭哇!擇夫要謹慎……奶奶給你挑了個極好的人選,想不想知道是誰?”
“不成不成!”萬里獨行下巴一揚,伸手將我攔腰抱起,口中只道:“娘子,俺們還是不蹚這大家渾水。”
說完竟將我扛上肩,頭也不回地邁步出門。
沈老太君面部皺紋愈發擁擠,失聲道:“慢著!”
我不做聲,閉著眼“聽戲”。
萬里獨行放下我,道:“怎麼?老太太我告訴你,俺家娘子雖不是嬌滴滴的小姐,卻也是小戶人家的清白閨女,也不知怎麼地就被當作什麼大家閨秀豪門嬌妻扔上馬車,壞了名聲。若不是俺恰好經過,娘子此刻在哪個火坑裡待著還不知道哩!”
他這話語氣雖是淡淡,速度卻很快。
“俺家娘子心地善良樂於助人,當日幫你們假扮了連夫人,那時她未嫁於俺,俺也就不與你們計較。但今日你們又要俺家娘子假扮連夫人也就罷了,怎要將她許配他人?!你們分明是不將俺放在眼裡!!俺雖然是個粗人,好歹也知道俺娘子是個人,不是個物件!!”
他的語氣中有了不悅,我不由睜開眼。
——他這是在為我……打抱不平?
我是自願的哇!!
我那時候是自願作為他們的棋子誘敵離開,我做好了隨時被認為是革命烈士的準備。
而現在,他難道不知道這老狐狸只是想逗他玩的麼?
……
萬里獨行顯然沒有跟長輩相處的經驗,硬邦邦的語氣將沈老太君噎地握緊了拳頭。
“俺家中雖無長輩,卻比其他人知道心疼娘子,不會隨便叫人磕頭,也不會隨隨便便讓不相干的人惹她不開心!”萬里獨行認真地道:“娘子,這老太太不地道!一個孫女豈能配兩家?分明是瞧咱們好欺負!”
……
沈老太君的身子又晃了晃,喘了口氣,勉強道:“蕭十一郎!老太婆我今日偏偏要將一個孫女許三家!你又能奈我何?!”
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小木盒,重重拍在桌上。
阿咧?
老狐狸,你要賣我也要看看我同意不同意啊!什麼一女許三家?難道我要就此轉向女尊?
內三個倒黴蛋是誰哇?
楊開泰是其中一個麼?
看萬里獨行的臉色就知道……問題很嚴重。
另外,那小盒子又是什麼?難道是沈家終極暗器?暴雨梨花針之類的玩意?
“那是什麼?”大野狼全神戒備。
“我孫女沈清城的嫁妝!”老狐狸斬釘截鐵。
三張紙。
大紅的官印。
紙上寫得明明白白,有名也有姓。
第一張紙我見過,那是許家的戶貼。因此我很快找到許博安和他老婆白氏的名字,並驚訝滴發現白氏的名字下方加了小注——
白氏,名蘭花。性溫和,能識文斷字。
第二張紙詳細說明了連家給了沈府多少聘禮,沈府又準備了多少嫁妝,在某年某月某日將沈家流落民間的大孫女沈清城,嫁給了無暇山莊莊主連城璧同父異母的、隱居塞外的大哥連成絕。
第三張紙上簡明扼要地說明了口口口是一個叫蕭十一郎的男人……的老婆。
我囧然。
第一張內白氏是我,許博安是萬里獨行。白氏的名字想必是他們查出來加上去的,“性溫和,能識文斷字”,說的恐怕是我而不是白氏;
第二張,沈清城是我,內個連城絕想也知道是杜撰的,指的應該也是……萬里獨行;
第三張,蕭十一郎是萬里獨行,而出現“口口口”是因為沈老太君與連城璧並沒有查出我的真實姓名。
妙就妙在這三張紙裡沒有一張明確說明那個惡名昭彰的蕭十一郎與我是夫妻。
——第一張那白蘭花與許博安死很久了,我們只不過頂替了他們的名字。她把這個給我,說明她今後並不打算以我的真實身份要挾於我;
——第二張,沈清城可以是我,連城絕這個書中沒有的人可以是任意一個老太君屬意的男人,比如,楊開泰。而我沈清城,是沈家人也是連家人,這樣我幫起無暇山莊、幫起沈璧君夫婦也就名正言順了許多……當然,這隻老狐狸不可能真的叫我嫁給楊開泰或其他什麼人,她只不過是想賣個人情給蕭十一郎,順便達到她的目的——招一個江湖人都不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