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笨蛋引得皇帝差點要殺他。”
瓏月不由又是一笑,看來不管是什麼地方,皇帝都喜歡殺王爺,“我要是沒記錯,前些日子還恨得牙癢癢呢,怎麼?唱征服了?”
“鬼才唱征服。”
“對了,你那裡還有多長時間?拿到緋訣早點過來找我。”
“想我了?”
“是啊,我想你了。”瓏月說著,小心翼翼躺在床板上,天牢的頂上一片漆黑,就像失明瞭一樣。
“你身邊有那麼多人陪,還需要想我麼?”
“人多,但是不敢讓陪。”瓏月幾乎要將自己腦海中所有的影子統統抹殺,她還能信誰?她付出了那麼多的工夫仍舊換不來一個人一點點的誠意,那麼那些她從沒怎麼付出過的人呢?溯?北莫瑾?
而瓏雪似乎對她這句話頗有見解,直接道:“姐,在這個時代,其實信任不容易。但是,首先拿出誠意來,不要去計較那麼多,底線不要那麼高,忍讓一些,會有人以誠相待的。”
“我特麼已經夠沒下限的了。”瓏月甚至咬牙吐了髒話,“也提醒你一句,別那麼隨便相信人,有些人,是你哪怕用命也喂不熟的。”
“話不能這麼說,肯定是你哪裡做得不對……”
“你什麼時候從暴龍變成聖母了啊?!”瓏月不禁鬱悶的大喊,“是誰告訴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啊?!話都讓你說盡了,還讓不讓人活?!”
人證 (4)
“不跟你聊了,喊我吃飯呢,拜!”說完,瓏雪再無二話,直接切斷了聯絡。
瓏月鬱悶的直瞪著天花板,人類果然是奇妙的動物,暴龍可以變聖母,幾天前的信任可以瞬間顛覆。
可是,人類的奇妙卻完全不足以解釋她心中的困惑,她仍舊記得那天晚上伴著清淡的墨香,宮漓塵承諾一般的言語,他說他不會害她,可是,人證……人證……
真的是她做的還不夠麼?真的是她哪裡做錯了麼?她自問除了這個身份作祟以外,什麼時候去主動招惹過什麼人?
她自問對得起宮漓塵,對得起所有人,甚至可以說,對得起納蘭瓏馨,但是他們呢?怎麼對她?
還要她怎樣?自刎以證清白?似乎也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讓他們安心。
心中彷彿竄入一股寒氣,一點點的冰涼慢慢擴大,直衝向上,撞得眼眶發酸。
她真的已經盡力了,到底……要她怎麼樣?
難道就像瓏雪的預言再一次被驗證,她是配角,是封揚與慕容芊之間的配角,也是宮漓塵與納蘭瓏馨之間的配角……
突然,牢房外一絲輕微的響動,一襲矯健的身影輕靈落地,黑衣緊裹,隔著牢房的門,伸進手,手上託著一個油紙包。
“你怎麼進來的?”瓏月小心翼翼起身,倒是沒客氣,直接將油紙包接過。
“這種地方我一向想來就來。”輕弦慢條斯理說道,又帶著些許鄙夷,“就這點本事,你還不如以前那個傻子,最起碼她安生活了十幾年。”
瓏月展開油紙包,她還真的許久沒吃東西了,曾經還想過洞房夜,她省的麻煩不可能去見簡之航,索性就到宮漓塵那裡避一避,順便還可以一起吃飯……
“不要那麼對比行不行?男人太刻薄了很難看的。”
然,今夜的天牢註定不寂靜,輕弦剛要說話,忽然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傳來,一閃身消失在漆黑中。
來的是幾個宮中侍從,瓏月一個也不認識,但是,她認得那人手中捧著的東西。
沒有了親王的身份,就連一個侍從也不會拿正眼瞧她,輕蔑瞥了一眼,隔著牢房欄杆道:“納蘭瓏月,通敵叛國屬實,女皇陛下顧念你為先皇長女,形容不得有辱;免去街口斬首之刑,特恩准你三日之後自裁於天牢。這幾天想吃什麼,儘管開口。”
……
人證 (5)
夜闌人靜,本就人際寥寥的宮中靜得只剩下風聲,墨嵐的命暫時保住了,但是御醫也說,如果一個月內醒不過來,照樣會死。任何的名醫良藥也挽救不了一個久久睡著的人,現如今所能做的,唯有價比金貴的藥不停用著,期盼墨嵐能夠醒過來。
墨子群也曾三番五次入宮,本已經斑白的鬢角幾乎全染了霜一般,本就顧念兒子的性命,國家重擔還壓在身上,更何況,現如今的形勢又與往常不同了。
他說服簡之航嫁入靖王府,本以為可以曲線救國,規誡靖王的舉動,讓她早日為攝政王聽政,而下一步……但是,突如其來的變故卻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