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大嗎?果真藏有珍貴的律法典籍嗎?會藏有《中國法制史》上提到的那些著名律法嗎?
思君猜測著,期盼著,終於盼來了正式打掃書房的日子,在管事的引領之下,她穿過了曲曲折折的竹林,來到了夢寐以求的大少爺書房前,書房共分為六個隔間,每一個隔間內都有一扇曲拱小門,以便於閱者可以方便地在各大書櫃間來回穿梭,其中,每幾個書櫃就分門別類地擺放一種書籍,整齊劃一,錯落有置,無一不顯出主人對書籍的極度喜愛、珍惜之情。
思君對於書庫的格局和良好保護心底裡十分讚賞,一待管事走遠,便早忘了打掃的大事,一頭埋進了書堆裡再也不肯出來。她很快找到了律法門類的書櫃,看著書櫃上整整齊齊地碼著用燙金大字書寫的《宋刑統》、《條法事類》、《吏部七司法》等書名,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這可都是著名的宋代律法典籍呀!是連老師都無緣一見的真實版本哪!帶著急切的心情,思君很快就陷入了古今記載對證考究的忘我境界。
充實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明天就是少爺回府的大喜日子,照慣例,今天老總管要開始驗收大夥兒的勞動成果了,總算工夫不負有心人,在竹園的大部分地方巡視一番後,老人家很滿意,對大家的勤奮努力感到特別的欣慰,惟獨在清查書房時,年事已高的老人家差點沒被眼前的情景氣得背過氣去。
那是經過精心打掃的書房嗎?六大隔間總共才打掃完了三間,先不講未打掃完的書房地板上落滿了厚厚的一層灰塵,僅就已打掃過的那三間隔間的書櫃上,也是歪歪斜斜地混合擺放著各種書籍,最讓他痛心疾首的是,甚至有不少書籍長了腿似的飛到了地板上。
這可把老總管氣得呀!腿都站不直了,剛被人扶坐在椅子上,就喚來了竹園大管事痛斥:“你好大的膽子,自己瞧瞧,這都派的是什麼丫鬟呀!連個書房都打掃不清楚,你是不是嫌在這蘇府裡待的時間太長了?”
嚇得管事忙弓著背,壓低了頭認錯,“是,是,都是我的錯,您老人家先彆氣了,氣壞了身子,這大少爺可是要心疼的呢!”但他心裡頭想的卻是:這丫頭還不是您自各兒挑的,這會兒倒怪起我來了,終究嘴上不敢說出來,忙喚了個機靈的小廝,要他去把負責書房打掃的丫鬟給喊來受訓。
老總管聽了他一席的奉承話,這才稍稍消了氣,喝了口茶又問:“這打掃丫鬟叫什麼名字?待會兒訓一頓就打發回家吧!這麼個心裡沒主子的丫鬟,留著也是無用。”
“是啊!您老說得對,”管事忙點頭哈腰,隨聲附和著,“這丫頭的名字好象是叫……哦!是叫思君,名兒倒起得好,可惜不上心。”管事語氣裡滿是惋惜之意。
“噗!”還未聽完,老總管剛喝在嘴裡的一口茶就全部噴了出來,嗆得他大咳出聲,也淋了管事滿頭滿臉,管事尷尬地擦也不是,說話也不是,正哽著,就見先前那小廝領了個瘦小的丫鬟進來了,管事忙稟報,“老總管,負責的丫鬟帶來了,您看,這……”
好不容易從不住的咳嗽中恢復過來的老總管,一見著地上跪著的思君,便又氣得直打哆嗦,手指著她講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又是,你,你,你,馬上把她給我趕,趕出……”老爺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門外的一片喧譁聲打斷了。
只見一個小廝急衝衝地跑進了房門,連禮也顧不得行,便氣喘吁吁地彙報道:“老,老總管,您快,快去看看吧!大,大少爺提前回來了,現在人都已經到了大門口了!”
“什麼?”
一語驚起千層浪,沒一會兒的工夫,屋裡就空得只剩下思君一人。
“糟了,大少爺回來了,那我的書怎麼辦?”思君埋頭苦思。
(嘿!敢情她把那書房當成是自己的了。|~|…|~|黑線,作者按)
半個月後,蘇府竹園書房內。
“距上次大少爺回來的日子都過了大半個月了,怎麼一點訊息都沒有?”思君座在大大的太師椅上,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抱著《重法地法》疑惑地想。“難道是不追究打掃書房的事了?”她一個激靈,喜得翻身而起,旋即,又垂頭喪氣地重新仰坐在躺椅上。
唉!怎麼能指望老總管會這麼快忘記這件事呢?雖然他老人家年事已高,但他的記憶力可是好得連年輕男子也比不上哪!記得上次她不小心打破了一隻普通花瓶,被老總管扣去了三個月工錢不說,還被老爺子足足唸叨了整一個月,不但每次全府下人集合時都要當典型講一遍,偶爾想起時還要專門召她去訓一遍。有一次,因為她聽訓時不小心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