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地上,掄拳猛捶地。臉都笑抽筋了……
“姑娘?”某男探過頭,嘗試性地喚了兩聲。
“哈哈——哈哈——啊?”我終於還魂,才忽然想起要注意形象。趕緊撲撲身上的灰土,抹去嘴角邊的口水。
“敢問,姑娘芳名?”
“我?噢——奴家,奴家閨名喚作——陳卓人。”我掩面嬌笑,故作害羞狀,裝成淑女樣。說真的,我已經很久不知道那玩意咋裝了。
果然,對面人被寒到。微微一抖。我這才想起,可能是自己易容過後的臉太過可怖的緣故,趕緊要去河邊洗掉。
“人兒——”他喚我,一下子拽住我的衣襟。
幹嘛?你看人裸奔還看上癮啦你?又來這招!
“人兒——”他低低地重複一遍,臉則害羞地低垂著。我這才發覺這稱謂似乎太過,呃,那個。
“幹嘛?”我道。
“不必去洗臉,心蝶知道人兒你長得很美。知道你這樣可能是出於自保,心蝶不介意的。”某人頭垂得更低了,快成鴕鳥了。
“哦!”我回過身,他的手臂在我肩頭嘗試性地碰觸幾下。見我沒有什麼反感排斥的表情,便順理成章地擁住我的肩膀。
“心蝶有娘子了!”他側過臉,衝我甜蜜羞澀一笑。剎那間,夜色迷離,映得他雙眼如星,唇如新月。讓我看得不免一呆。
怪!太怪了!
明明我們統共才見了兩次面,為什麼我和他此刻卻像前世的戀人般,如此親密無間?
一切,自然到匪夷所思。
是真的宿命輪迴?還是,一場陰謀的序幕?
夜,終於開始肆無忌憚地漆黑起來。
回過頭,再詫異地轉回來。一切靜謐無異。
然,為何總覺得暗處正有一雙幽怨至極的眼,它窺視著我,也窺視著那隻正擁著我的手。
到底,是誰的仇恨?在淒冷的星光下正閃爍著駭人的光……
背後的真相(難唸的經)
NO。1
雪地上,那抹刺目的紅,在寒風凜冽中兀自飄蕩。
小狐狸?!
冰冷英俊的男子,眉頭蹙起。
那個小傢伙,千年之後,果然已經修煉得道!可是,此刻為何又僵硬地躺在雪原之上?
漸漸走近。
雙目緊閉的男子,白色蒼白透明,氣若游絲。好看的眉眼上,已經落了薄薄一層雪花。
是餓昏了?
這認知,讓他愕然。
難道他就是那個靈狐一族口中的傾城公子?不殺生,不食肉。媚惑無雙,菩薩心腸。
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小狐狸,看來你我還真是有緣啊——
NO。2
“不過是棋子一枚罷了,再明亮得耀眼,卻還是難逃自己的命數。不是嗎?”
棋子?!全世界霎時間詭異地安靜下來。耳中,腦中就只剩下高貴王者那淡淡的口氣。
棋子?!
剛剛舉起要叩門的手,就那樣硬生生僵在門前。
棋子?一個有血有肉,一個為了你甘心出賣自己的族類,一個為了你甚至可以殺兄取膽的棋子?!
白衣男子邁起的腳步,彷彿踩在自己碎落一地的心上。那個絕望如孤魂的背影,慘淡、悲涼,飽含著對自己無盡的嘲笑。
與此同時——室內。
“殿下?你剛剛為何故意那樣說,明明知道白兄就在門外!”傾城不解,甚是急躁。
“他為何而來?”妖王低頭擲棋。
“自然是為了殿下!當日,白兄對你一見鍾情——”忽然頓住,自覺失言,傾城惶恐地抬頭望向妖王。
但見他眉目不驚,面無怒色。
“禍患好平,人心難撫。若是你明知一個人愛你愛到極端瘋狂之地,而又無法回應。你會如何?”淡然的臉上,有了一絲難以捉摸的神情。
“我?”傾城睜大雙眼。
“若註定無望,倒不如心死念絕。由愛轉恨,再日益忘卻。這——未嘗不是解脫之道。”
傾城愣住。但見那個挺拔修長的身影緩緩立於窗前,伸手推開紙窗。山風迎面撲來,吹起他額前青絲。他舉目遠眺,彷彿已然超脫於世。
第一次,傾城覺得,自己似乎還不夠了解面前這個俯瞰世事的男子。也許,在那樣堅毅的眉宇間,還隱藏了太多旁人無法分享的擔當與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