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床單,豔紅的紗帳,紗帳外則是大紅的喜燭,閃著跳躍的燭光,正一點一滴淌下血紅的淚。
低頭再看自己——竟然是一身火紅的喜服!
“你醒了?”挑簾走進,是一個熟悉的身影,也是一身的火紅。
“狐狸——”我痴痴起伸出手去。
“閉嘴!”他一臉嫌惡。“少在我面前提起他!”
意識一瞬間驚醒!
“寒心蝶?!你——”我激動地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連握拳的力氣都沒有。恍惚間,一下子跌倒在地。
“哼!你終於還是敗在我手下。”他信步走過,俯下身,卻沒有急於扶起我。只是伸過手,緊緊鉗住我的下巴,逼迫我仰起臉與他對視。
“這就是負心的下場!”
“蛇哥在哪?!”我絕不低頭!
“就這麼亟不可待?”他輕笑,隨後緩緩起身,“不過,人兒也該見見為夫為你準備的見面禮了。”
輕輕地,他攬住我的腰肢,半拖半扶地將我置於桌邊。
“下面,就請品嚐一下為夫為你親手做的喜宴!”
隨即,掀起第一盤菜的銀罩,他衝我微笑著一努嘴。“喏——”
清澈的湯水,帶著絲絲青黃。一個黑漆漆的橢圓物體沉在湯下。
“這是什麼?!”我狐疑地望著他。
“看不出來?!”他調笑著伏在我耳邊。“以前白大哥親手做給你喝過哦!據說還是親手殺了自己的哥哥得來的呢!”
忽然,一陣冰涼的感覺自腳下直衝向頭頂。
“這到底是什麼?!”我的聲音乖戾而尖細,像不是自我喉間發出般詭異。
“千、年、蛇、膽、湯!”他一字一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騙子——騙子!”一陣瘋狂的笑聲自我唇間逸出,我顫抖著雙肩,難以自已。
“怎麼?”他憤恨地扳過我的肩膀。“你不信?!”
“哈哈哈——騙子,騙子。你說你殺了蛇哥?你說你殺了蛇哥?扯淡!放屁!你他媽找抽!”
“哦?”他起身,雙肩環抱打量著我。“人兒難道真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我止笑,怔怔地望著他。
他彎著唇角,不急不慢地從身後捧出一方木盒。眼角淡淡瞥著我。
心一下子收緊,我瞪大了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方小小的木盒。呼吸停歇。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求求你,蛇哥,人兒求求你!
咔——盒蓋啟開。
一道黯淡的白光一下子傾瀉而出,彌散在空氣中。漸漸地,漸漸地,匯聚成一個飄蕩的魅影。而那浮動著的輪廓和眉眼,對於我有著怎樣刻骨銘心的熟悉!
“不——”誰人垂憐?可聞見我聲嘶力竭的呼喊?
“哈哈哈——怎麼樣?是不是肝腸寸斷啊?”那個邪靈般的男子,鬼魅森然地笑著。修長晶瑩的指尖,把玩著一顆暗紅的妖丹。
“不——”我撲通一下跌跪在地,用盡所有的力氣匍匐到他身下。
“求求你!把蛇哥的魂魄和妖丹還給我,求求你!人兒給你磕頭,人兒給你下跪,小蝶求求你!”
“滾開!”他一個大力的轉身,推開我緊扯著他衣衫下襬的雙手。我被重重地甩開,翻滾在地。
“你也有今天?不是從來都是別人像狗一樣跪倒在你腳下麼?怎麼你今天反而成了狗呢?啊?”
“都是我不好!不該背叛於你。可是,千錯萬錯都是我一人之錯。與——”
“閉嘴!”他如一頭髮狂的野獸,猛地撲過來。
“你以為你就錯在背叛?你以為你就錯在多情?告訴你。你最大的錯誤,就是根本不該出現在我面前!根本不該出現在蝶兒面前!你毀了我的一切,毀了蝶兒的一切!你罪該萬死!”
“你?!”我愕然地抬起眼。
那幽深莫測的雙眸。漾著暴怒的顏色,恨之入骨的情愫。那對本該純靜如水的漆黑瞳仁裡,此時竟開著詭秘的嫣紅。一如嗜血的牡丹,嬌豔正盛!
給個了斷!
他不是蝶兒!
我茫然驚愕地望著面前這個蛇蠍一般心腸的男子,熟悉的眉眼卻散發著數不盡的陌生與仇恨。
是誰?駐進了他的靈魂。藉著他不甘放棄的心,憑著他對我牽扯不斷的念想操控住他的心智?
透過妖冶豔紅的瞳仁,我恍然大悟。
我的蝶兒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