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掉的傷。
二十二年前,如來與我的約定裡。我沒要長世永存,也不要容顏永駐,要的不過是一次轉生,一次重逢。
於是,物換星移,滄海桑田。我便有了甜蜜的等待,等待我的愛人再一次從我身邊走過。從此,苦難結束,幸福也將悄然綻放……
如瀑的青絲,我用翠綠的玉簪綰起。塗一層淡淡的脂粉,在我水白的雙靨。細細地描繪我遠黛的峨眉,豐盈的唇是嬌豔無雙的紅。
“人兒——你真美。”望著鏡中女子,那雙修長的眉眼,閃著驚豔的光。
我望向自己的鏡中影,眼如秋水,煙波浩渺。可是——
“你會難過麼?”回過身,我握起傾城的手。
他痴痴地望著我,只是笑。
“傻笑什麼啊?”我嗔他一眼。
“為白大哥開心。也未人兒開心。”他抿著唇,眼底柔情盪漾。
怎麼會有這麼傻的男子呢?是太過愛還是太過善良?
“從此,我們就都幸福了。人兒——”他摟我入懷。
什麼也不必說了。當所有的言語與感激都是那般蒼白無力時,我唯有將臉頰深深埋進他溫暖的胸膛……
二十二年後,就在這條靜謐的林間小路上,會有一個白袂飄然的謫仙經過。他是被仙人點化的散仙,悠悠然徘徊在山水之間。御風,駕霧,一派逍遙。
可他不知道,他還曾是一個世間最最痴情的男子,摒棄一切,只願與心愛之人生死相依。
今日,我守候在這裡。
陽光如此明媚,卻有些刺眼。黃鶯的歌喉依舊,此刻卻略顯吵鬧。一如我漣漪迭起的心湖,用盡心念,也無法平復。
如來說,天地之緣只在一瞬。那個令我二十二年來夜夜輾轉的男子,其實已經擺脫了情劫。如今,他逍遙自在,卻未嘗不是一件妙事。可是,倘若眼光初匯。單是輕輕一瞥,他就能將所有的前程往事憶起。那,也便是他自己的抉擇。
笑話!蛇哥怎麼會記不起來我呢?別說是眼光匯聚,就算是瞥一眼我翠綠的背影,他也會穿越輪迴的束縛,直奔我而來。
我有何擔憂?的40
可是,我現在這樣忐忑,又是為那般?
糾結的裙襬在我手中,皺了又平,平了又皺。手心,早已汗溼一大半……
日薄西山了。
我焦急而又緊張地掂起腳,張望著,聆聽著——
蛇哥,你為何還不來?!
忽然,林間小路的盡頭響起了輕快的腳步。一下下,如此清晰地踏在我心頭。
我緊緊地捂住胸口,感覺那顆跳動的炙熱似乎要破口而出般。
而那抹晃動的白影,已然躍進視線。
是他!
刀削一般深刻剛毅的五官,炯炯如暗夜寒星的雙眸,挺拔偉岸的身姿,讓天地為之失色為之黯然!
蛇哥!
我艱澀地大口喘息著,感覺周遭的世界似乎開始模糊,而那越來越清晰的,唯有你迷人的身影,與舉手投足間的英挺之氣!
一萬年的等待,你明亮的雙眼,終於不偏不倚地望向我。
猶如天雷轟頂,我只能呆若木雞。
看那幽深的眸子,深邃到不見倒影。你就那樣牢牢地望著我,一眼不眨,一如當年!
像扯散的玉珠滾落在眼底,那驚詫莫名的光亮迸發在那夜空的漆黑中,是如此的讓人震撼!
蛇哥!你終是記得我的!你不會放棄我!我就知道。生死都拆不散的心,又怎會被輪迴羈絆!
步子變得飛快,撲面而來是你帶來的清風。不願你一人飛馳向我,可此刻我的雙腿已然無法挪動!
近到呼吸相聞,近到衣衫交錯。你忽然——
微微向我頷首,便攜著陣陣清風而過。越過我僵直的身體,越過我不住顫抖的肩。
只是疏離的一頷首?
只是對陌生女子出於禮貌的一頷首?
然後便錯身而過?
只是這樣?僅僅是這樣?
心墜寒潭……
不說再見
步聲起,響於心頭。
步聲止——
我驀然回首——
血紅的殘陽裡,那個偉岸如山傲然如雪的男子,負手而立。一陣晚風拂過,吹動他身下芳草搖曳,蕩起層層翠波。亦暈開,他眼底笑意,醉人心脾——
“人兒覺得,蘇珍心上,你還抵不過一碗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