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是刺眼。她一頭烏髮亂糟糟地糊在臉上,遮住大半張臉,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很猙獰。
陸仲軒緩緩俯身,輕柔地撥開她面上的頭髮,見她滿臉都是血,那血甚至還在往下滴,眸中泛起掙扎之色:文舒,你這樣,叫我如何救你?
她是個嫻靜沉穩的女孩子,所以她喜歡他的事情,只有他知道,別人都沒看出來。可是他們曾經日日對劍習武,若不是這兩年他對她冷淡下來,別人早把他們當青梅竹馬看了。
文舒啊文舒,今日你為我擋了一劍,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娶你本也無妨。可是你跌落草坡時劃花了臉……可叫我如何再娶你?
她這張臉,是難以嫁人了。而她又是為了救他才至此,師兄弟們瞧得清清楚楚。他若不娶她……他們會怎麼想?
他救活她後,便得娶她!陸仲軒握緊右拳,他放著貌美、天資聰穎、活潑可愛的文槿不追求,去娶一個醜八怪?不,他不願意!何況,他還要做忠信鏢局的上門女婿,做未來的總鏢頭,怎麼能娶她呢?
忠信鏢局的總鏢頭文忠,年近半百卻只有兩個女兒,大的叫文舒,小的叫文槿。沒有兒子的他不僅不擔憂,反倒高興得緊,因為他的二女兒文槿實在是習武的天才,十六歲便擁有一等鏢師的實力!誰娶了她,可不就是未來忠信鏢局的總鏢頭?
他當年並不知有文槿的存在,是以費盡思量接近文舒。可是現在有文槿這麼好的選擇,他幹嘛還對她花心思呢?
“二師兄,二師兄!”遠遠傳來阿星他們的呼喚。
陸仲軒眸光一沉,隨手置了幾抱茅草蓋到文舒身上,將她遮得嚴嚴實實,這才整整表情,急速奔上去:“阿星,找到人沒有?”
阿星搖搖頭:“沒有。”
不多時,阿文幾人也來了,均是滿臉的失望與恐懼:“二師兄,我們丟了鏢,又害死七師姐,這可怎麼辦?”
“是啊,二師兄,師父他說這趟鏢極重要,我們今天這樣……”師父可不得將他們趕出鏢局?
幾人急得團團轉,又是拍手又是跺腳,年紀小的幾個差點都哭出來。陸仲軒見狀,仰天長嘆一聲:“我有個法子,不過……”
“你有什麼法子?”幾人眼前一亮。
“這……不好說。”陸仲軒為難地搖搖頭,“算了不說了,我們去跟師父請罪罷!”
“二師兄,你有法子不妨說出來聽聽!”能不挨罰,能不被趕出鏢局,他為什麼不說?幾人催他道。
“就是……”陸仲軒面上盡是猶豫和掙扎,咬了咬牙,終是道:“算了,不能說。”
“二師兄!”幾人有點急,“二師兄你就說罷!”
陸仲軒深吸幾口氣,拳頭握緊又鬆開,最終轉身背對幾人,仰天長嘆一聲,道:“我的法子便是,將責任推到文舒身上。”
“什麼?!”文忠拍桌怒瞪,“鏢丟了?!”
“回師父,是!”陸仲軒艱難答道。
“文舒……文舒她死了?”文忠有些不能置信,他們忠信鏢局的鏢,居然也有人劫?還,還要了他大女兒的命?!
“回師父,是。”
“鏢是怎麼丟的?”他一定要搞清楚,誰敢劫他忠信鏢局的鏢!
“回師父,都,都怪弟子!”陸仲軒猶豫半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弟子看到文舒師妹被一劍穿心,整個人便失了心神,連忙撲過去救她。可是卻不僅沒接住她,反倒失了鏢。”
“哼!”文忠一拍桌子,眼珠子瞪得快要脫出來,滿臉猙獰。好半晌才衝他揮揮手:“你先下去吧,叫他們幾個好好養傷。”
“是,師父。”陸仲軒退出門檻的一剎那,被陽光打在眼睛上,心頭微微抽搐一下,暗暗為文舒嘆息。文舒啊文舒,你死了也好,不必再受爹孃冷眼了。
他深知,幸好死的是文舒。如果是文槿的話,文忠不將他們扒皮抽筋才怪!
“什麼?!”樂正離一拍桌子站起來,“你再跟我說一遍,鏢丟了?!”
“回,回三皇子,鏢,鏢真的丟了。”
“哼,忠信鏢局,真沒用!”樂正離咬牙切實地狂捶桌子,臉腮的肌肉一鼓一鼓,青筋都快蹦出來了。他這鏢派得極是隱秘,到底是什麼人,居然知道這鏢的存在,還成功劫了它?他當初明明跟文忠說得很清楚,這鏢極重要!可是,它現在居然被劫走了?!
“三,三皇子,落月閣還查出訊息,說,說……”
“有話就說!吞吞吐吐個屁啊?”樂正離又在桌子上拍了一掌,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