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喂完水,便起身繼續搓苞米,一面絮叨道:“他爹,你看這姑娘還真挺能撐,這樣都死不了。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咱救了這姑娘,看看能不能沾沾她的福氣。”
男人嗤笑一聲:“得了,不過舉手之勞罷了。就連給人家姑娘請大夫的銀子,都是賣了人家的頭釵換的,咱能積多少德?”
“那不能這麼說,如果不是咱狗蛋兒發現她,她便是有再多的銀錢不也得喪命?”女人反駁道,“我覺得咱救了她,就是給咱家狗蛋兒積德呢!”
“行行行,你說積德就積德。”男人一想也是,那姑娘能續命到今天,可不是沾了他狗蛋兒的福?說不準是誰沾誰的福呢。
她,居然沒死麼?
屋裡炕上,滿臉血痂的姑娘睜開眼睛,看著頭頂半舊的磚瓦,圓滾結實的房梁,心頭一陣恍惚。院外不時響起男人和女人瑣碎的話語,聽起來那麼真切,那麼樸實,教她冰涼的胸膛稍微緩解了些。
捱了那一劍,她居然沒死,老天爺還真照顧她。
“咳咳。”她每每呼吸,都覺得胸前一陣撕拉挫痛,忍不住輕咳起來。
院外,耳尖的女人聽見聲響,僵了一僵,小聲道:“他爹,你聽,屋裡是不是有聲響?”
“咳咳。”
男人豎耳一聽,連忙放下手中活計奔進屋:“那姑娘醒了!”
女人哎喲一聲,隨在他身後奔進屋,率先往炕邊一坐,緊張兮兮道:“姑娘,姑娘你醒了?姑娘你能聽得見我說話麼?”
“嗯。”她點了點頭。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怎麼落得這個境地?”
“我叫文舒。”
男人捅捅女人,訓道:“人家剛醒,怎麼就問這些問題?”說罷,轉向文舒關切道:“姑娘,你覺得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哪裡特別難忍?我們村頭有個大夫醫術很好,我叫他過來給你瞧瞧?”
文舒扯扯唇角,艱難一笑,感激地道:“不用了,我還好。”她想了想,又問道:“大姐,大哥,多謝你們救了我。”
女人連連擺手:“嗨,我跟你說姑娘,你要真想謝啊,該謝我們家狗蛋兒才是!要不是他半道兒上憋尿,才發現不了埋在草堆裡的你。那草堆半人多高,要不是我們狗蛋兒一泡尿下去,哪裡能看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