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只道天要亡我。然而就在這時,他眼前忽地閃過一片黑影。只見四五個黑衣人突地從天而降,快如閃電地隔開他周圈的家丁,抓住他的肩膀縱身一提,飛身躍起!
“什麼人!”盧敏之兩眼一瞪,剛開口喝出聲,還來不及再話,黑衣人已提著陸仲軒躍至房頂,轉眼間消失了身形!
“追!”這是什麼人,功夫如此厲害?盧敏之心中駭異,愈發摸不清狀況,陸仲軒何時識得如此厲害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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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仲軒被人提在手中奔了不知多久,忽然耳畔風聲一停,腳下頓住,連忙抱拳謝道:“多謝好漢相救。不知各位是?”
這些人,是舒兒派來救他的?他就說嘛,那丫頭從小迷戀他得緊,即便現在被姓白的臭小子吸引一部分心神,也不能不顧他。
黑衣人卻並不答他的話。其中一個衝另外幾個一使眼色,立時有兩個黑衣人踏前一步。其中一個迅速掰過陸仲軒的胳膊,另一個則趁他沒反應過來往他口中塞了條絹帕——至於這帕子曾經用做什麼,多久沒清洗,就不得而知了。
“唔唔?”陸仲軒不明所以,瞪大了眼睛看向他們。
剛才打眼色的黑衣人搓搓手掌,隱隱低笑一聲,忽地五指變爪,飛速向他右肩扣去——
“唔——”陸仲軒只覺右肩一陣劇痛,額頭當即冒出一層冷汗,幾乎站立不住。然而雙手被黑衣人反剪在背後,便是想蹲也蹲不下去。
黑衣人一擊既罷,緩緩收回手掌。上下打量他兩眼,喉頭逸出一聲淺笑,驀地彎腰下去,五指變爪再度向他左膝扣去!
“嗯哼——”陸仲軒這次沒有撕心裂肺地低吼,而是直接痛暈過去。
黑衣人見狀,衝另外幾人使了個眼色,丟下他飛身便走。
半個時辰後。
“找到了,在這裡!”盧府的家丁沿著黑衣人離去的方向追趕許久,終於在一個街角發現了陸仲軒。眾人將他圍了一週,卻並不動作,而是面面相覷。
火把簇在一塊兒,聚出明亮的光線,使得陸仲軒滿身的鮮血猶為明顯。不僅如此,就連他慘白的臉色都映得清清楚楚。
“他這是怎麼了?”他不是被黑衣人救了麼,為何會滿身鮮血暈死在這裡?
“管他怎麼了,哼,死不足惜!”一個家丁踢了踢他,見他毫無所動,不由好奇地蹲□子為他檢查起來。
“咦,右肩碎了!”
“喝,左膝也碎了!”
眾人更加面面相覷:這樣,他們豈不是要拖個廢人回去?
“現在怎麼辦?”
“……算了,拖他回去吧。”
“可他傷成這樣,要怎麼拖?”拽腿的話,其中一隻腿的膝蓋碎了,他豈不會疼醒?如果架胳膊,他一隻肩頭碎了,架也架不住。
帶頭的家丁啐了兩口,四顧兩圈,說道:“算了,給他弄副擔架吧。”
眾人將昏迷不醒的陸仲軒抬回盧府,擺到盧敏之面前。
盧敏之看著陸仲軒滿身的血跡,擰起眉頭,百思不解——那黑衣人到底是何方勢力,為何將他救走又重傷至此?
如若有仇怨,為何不殺之後快?如若毫無仇怨,又為何做這般無聊事情?難道,是想看他頹廢敗落,生不如死?
盧敏之打量他慘白的面孔半晌,忽地笑了:“將他扔出去,不許他死了!”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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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街角,一個渾身髒兮兮的乞丐靠著牆角而坐。忽地一聲輕響傳來,他耳朵微動,緩緩睜開眼睛。見是一枚銅錢,眼中閃過一抹似悲慼似歡欣的神情,緩緩又閉上。
“喂,姓陸的,你已經兩天沒吃了,還不拿著錢買饅頭去?”盧大人有吩咐,不許他自殺,不許他被人欺負死,更不能讓他餓死了。
姓陸的?誰?誰是姓陸的?陸仲軒一陣恍惚。
“喂,陸仲軒,你聾啦?大爺跟你說話,你聽沒聽到?”那人見陸仲軒待著動也不動,不耐煩地踢踢他。
陸仲軒?陸仲軒是誰?不不,那不是他,他不姓陸,不,不是他。
陸仲軒臉上神情開始扭曲,腦中炸開一般疼痛。
“不,我姓陸!我姓陸,哈哈,我姓陸!我爹叫陸元峰,是沂州城最大的富商,哈哈哈!哈哈哈哈!”
嘖,這乞丐瘋了!路過的旁人看他瘋言瘋語,忍不住有些可憐他。
陸仲軒見他不信,驀地瞪大眼睛,衝他的背影大喊道:“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