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扯扯嘴角,腳尖微動,自地上踢起一把亮閃閃的大砍刀握在手中,掂了掂,朝眾人走去。
“等等我!”文槿見他出劍如飛,眨眼間已廢了兩人,眉梢一挑,也來了興致。
只見她手中長劍忽起忽落,但聽場中慘呼聲不絕於耳,一片又一片的血花飛濺而起,隨之帶來的冷意徹骨,竟將炎炎夏風都凍得僵在空中!
“這個丫頭,夠狠!”哀嚎聲中,血光飛濺。不過須臾之間,兩人已將所有人的手筋挑斷,讓他們日後只拿得動饅頭,再提不起刀劍!白隨意瞅著挑眉向她示威的文槿,心中忍不住讚歎道:好個狠辣的丫頭,日後必成氣候!
與此同時,流蓮眼中亦映出文槿神采飛揚的臉龐。只不過與白隨意不同,她腦海中閃過的不是讚歎,而是懼意——她想起來剛才,文槿先是將冷麵刀疤男的臉劃花,繼而毫不留情地在他胸口補上一劍!
若不是那刀疤男做了替罪羊,怕被毀容的便是她吧?流蓮想到這裡,背脊上漸漸滲出一層冷汗。
“搞定!”文槿收劍回鞘,幾個跨步之間便走到文舒身側,笑吟吟地立在她身邊,邀功一般蹭著她的肩頸,“大師兄,姐姐,都整好了!”
文舒略略垂眸,將她上下打量一番,見她行走於血光之間,渾身卻不染半絲血跡,心下安慰:“阿槿的武功又上一層樓?”
文槿下巴一昂:“那可不是!”
“撲哧!”文舒好笑地揉揉她的腦袋,對田伯棠道:“師兄,接下來?”
田伯棠溫和一笑:“這裡血氣重,咱們邊走邊說。”
“好。”文舒點點頭,趁著他向阿文幾個囑咐的功夫,對白隨意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
“師兄,我聽阿槿說,你們是押鏢路過這兒?”
“嗯。”田伯棠點點頭,斜睨她一眼。這一眼,竟似笑非笑:“其實是師父和師孃見你久不來信,心中擔憂,派遣我和阿槿出來找你,看看你過得怎麼樣。”
“啊,這樣啊。”文舒臉上有點紅,這個大師兄,什麼都看得通透!雖然他什麼都不說,可是從他的眼睛裡可以看出,他什麼都知道了!她一副小女兒心思無處藏匿,漸漸有些羞惱:“我過得很好,嗯,你叫爹孃放心吧。”
頓了頓,捋捋額前髮絲,又道:“嗯,算了,我以後多去幾封信好了。”
“嘻嘻!”文槿瞧見自己阿姐微紅的臉頰,眼珠一轉,捂著嘴巴嘻嘻笑起來。
身後的阿文幾個被她透亮清澈的嗓音感染,也跟著彎了眼睛:“喲,阿槿,又笑什麼呢?”
“嘻嘻,我阿姐被大師兄一眼瞅得臉紅了,嘻嘻!”阿槿似怕眾人看不見一般,轉了個身,將文舒一半側臉暴露在外。
“咦,小師妹真的在臉紅?哈哈哈!”文舒性子喜靜,在鏢局中向來少言語,幾個師兄弟甚少有機會與她說話,更不必說瞧見她臉紅。這一來,竟似看見稀奇物事一般,闊開嗓子朗朗笑起來。
“去!胡鬧什麼!”本來沒有什麼,可是被她一打趣,便似有什麼一樣。文舒嗔怒地掐了文槿一把,原本微紅的臉頰瞬間爆紅,一時羞惱,明淨的眸子四處躲閃,轉了幾轉,停駐在白隨意身上。這一駐,驀地有些怔——
只見白隨意眨著一雙漆黑幽深的眼睛,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其中似有千言萬語。
“阿離哥哥,你瞧他們,一群莽夫!”不就是臉紅了嘛?跟看見稀世珍奇似的!還笑成那樣,丟不丟人?流蓮撇撇嘴,扯著白隨意的衣袖晃來晃去,口吻中滿是輕蔑。
“蓮兒,別胡鬧!”白隨意滿腹的心思都被雙頰緋紅的文舒吸引了去,只覺晃著他袖子的手好煩,不耐地甩了甩,隨意應道。
“阿離哥哥!”流蓮惱怒地跺跺腳,看著被眾人圍在中間悉心捧護的文舒,扁了扁嘴,眼中劃過一絲煩躁:她好不容易送信出去,為了配合計策,甚至把自己拋入局中!眼看只差一點便要了那賤女人性命,可恨的是,竟叫這群莽夫壞了她的好事!
她心中聚了恨意,看向文舒的眼神便帶著一股陰冷。
文舒與文槿鬧得正歡,並沒有覺察這絲不尋常的目光。而田伯棠是什麼人?自十三歲便跟著文忠走鏢,走鏢十幾年,經驗豐富,空氣中流竄的每一絲危險都逃不過他的感知。流蓮的敵意如此明顯,他又站在文舒身邊,豈能覺察不到?
這個女子,是什麼人?她一直站在白隨意身邊,不曾離開半步,聽她說話的口氣……似乎對白隨意心存情意?這件事,小舒知不知道?如果知道,為何看起來並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