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十指纖纖,說話狂妄又恣意,除了白隨意還能是誰?不愧是落月閣閣主,輕易便尋著她的蹤跡:“借過。”
“舒兒,你——”被她伸臂一阻,他連忙轉了腔調,話音柔婉又溫和:“你現在……好漂亮!”
他曾經不是這樣跟她說話的,他總是跋扈縱意,對她呼來又喝去。他現在變成這樣,只是因為他愧疚罷?
戈壁峰上,當她得知他已下山為她討公道,心中只餘疲累與乏味,半點感動也不曾有——之前他有那麼多機會,他完全可以保護好她,可是他沒有!他迷陷於舊情中不可自拔,他的眼裡根本看不到她!
這樣的男人,要來何用?“對不起,借過。”
他卻捉住她的袖口,低聲央求:“舒兒,我錯了,你給我一個機會可好?”
現在是她沒死,如若流蓮當真得手,害得她肢體俱冷、氣息全無,誰能給她一個機會?“你可知,因你一念憐惜,差點害得我性命不保?”
“對不起。”他聲音一顫,捉著她袖口的手指攥得愈發緊了。
對不起?他跟她說對不起?他知道錯了,是麼?可是,為什麼她心中半點歡喜也無,反而愴然又悲涼?
蒼天有眼,她並沒有死,壞人也得到了應有的報應。於是,她該原諒他,是麼?可是為什麼她並不想歡笑或者哭泣著與他相擁釋前嫌?
她在計較什麼?她這樣咄咄逼問下去,他也只不過多說幾聲“對不起”。而那些個“對不起”,她要來何用?
“借過。”她什麼都不想要,她只是想單獨走一走。
哪知她腳尖剛剛抬起,袖口卻又被他捉住:“舒兒,你當真不肯原諒我?”
有些事情,可以原諒。而有些事情,是不能被原諒的。非是她小氣,非是她愛鬧,實是此事戳中她的底線,她雖然不怨,卻也無法釋懷:“你心中,可還有她?”
聽聞她的話,他連連搖頭:“我恨她還來不及!”
“你待要恨她多久?”
“我……她對你做出那樣的事情,我永遠都不會原諒她,我恨她一輩子!”
“你,你竟是要念著她一輩子?”倒是個厲害的女子,生前讓他戀戀不捨,死後令他念念不忘:“白隨意,你一日忘不掉她,我一日不能同你在一起!”
他似是被她戳中啞穴,自那日之後,兩月以來不曾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文舒啊文舒,你就是一個傻子!”日頭高升,點點碎光跳躍在溪面,活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