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聞言,頓時大叫一聲,猛的吐出了一口鮮血,流淚說道:“子孝離我而去,莫非天絕我曹氏乎?劉琦小兒,竟敢殺我弟,本王定然將你碎屍萬段,以洩胸中之恨。”
在曹操的兄弟親族之中,曹洪為人性躁吝嗇,夏侯惇並非帥才,夏侯淵性剛,受不得激,惟有曹仁是一個獨當一面的帥才,即便是比起張遼、張郃這樣的良將都不遑多讓,今日竟然命喪潁川,如何能讓他不感到肝腸寸斷?
而在後來,經過詳細的詢問之後,曹操方知,原來曹仁之所以戰敗,最主要的原因是荀彧、陳群二人動用了潁川各大世家的力量,奪取了北部五縣,曹仁無奈之下只好分兵,結果到了潁陰之後竟然遭到了敵軍的偷襲,曹仁苦戰不得出,最後拒絕了用他交換荀攸的提議,自刎身亡。
這時候在曹操身邊的司馬懿忽然說道:“主公恐被荀攸老賊所誤,請主公想一想,一方面是劉琦如此迫切的想要將荀攸換子孝將軍,而幾乎與此同時,荀攸竟然暴病身亡,再加上那一場意外的大火,荀府離奇的密道,還有荀適等人的出逃,這一切是不是太巧合了?”
“嗯?”曹操正在對荀適逃走和荀府的地道心存疑惑之際,遊艇的司馬懿這般說,不由皺眉說道:“仲達這話是何意?”
司馬懿對曹操拱了拱手,然後緩緩說道:“請恕微臣大膽,對荀公達心存不敬,微臣認為,荀攸之死乃是金蟬脫殼,真正的荀攸恐怕早已逃走,而並非死亡。”
曹操一臉的不敢置信,失聲說道:“你說什麼?可是這又怎麼可能?那一日本王命郗慮親自察看荀攸的生死,當時他確確實實已經死了,難道是郗慮欺騙本王不成?”
“不,微臣相信郗公所言乃是實情,當時他看到的確實是已經死去的荀攸,但是微臣後來想起來一件事,就是史上曾經有過屍厥之症,活人會變得和死人一般無二,又聞有醫師能夠用藥事和針灸,讓人變得如同死人一般,莫不是當初並非是庸醫將荀攸治死,實際上只是助他詐死,然後又藉助大火,秘密將荀攸從地道中救出,卻又將死屍充作荀攸,故意讓其在大火中燒得面目全非,然後荀適再以此為藉口,速速埋葬假荀攸,之後又借守制而舉家逃走?”
不得不說,司馬懿將整件事情分析的入情入理,完全接近了事情的真相,這樣縝密的思維確實令人感到心驚。
曹操自然也不笨,他聽了司馬懿的分析之後,頓時就相信這樣的分析的確是合情合理,自己沒有理由不相信。
可是曹操之後又說道:“可是即便這樣,荀攸想要逃出洛陽也並非那麼容易呀,因為本王早已命人嚴密的監視荀攸在洛陽的所有故舊親族,他就算再有妙算,也不可能有人能去悄無聲息的將他運出洛陽,更何況荀府中的密道實際上只是通到東市,而並非是城外,還有,本王也早已命人在荀攸的墳塋之外安排下探子,這兩件事不管是哪一種情況,他的餘黨都絕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出城,那他又是如何逃走的?”
司馬懿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微臣料想,幫助荀攸父子逃出洛陽的,絕不可能是他的親故餘黨,而很可能是劉琦派往洛陽的細作。”
“什麼?你說劉琦在洛陽有細作?”饒是曹操因為吐血而精神萎靡,也不由得跳了起來,失聲問道。
司馬懿苦笑了一聲,點頭說道:“看起來恐怕應該是了,主公請想一想,既然密道是通往東市的,那麼能夠在我們毫無戒備的情況下出城的,恐怕只有商人了,而主公也當知道。如今的商業中心,一般都是在襄陽和洛陽之間往來,微臣恐怕這裡面肯定有人是劉琦的細作,主公還記得當初劉備失長安之事嗎?微臣後來命人調查過,主要就是因為長安城內早有了劉琦的細作,他才能輕易破城。”
曹操聞言頓時沉默不語,儘管他很不願相信,到現在他也不得不承認司馬懿說的很有道理,一想起在自己統治的核心地帶會有劉琦的細作潛伏,他就不由得心中難安。
他是靠擁立獻帝而成就的大業,許多將相都是衝著擁護漢室這塊招牌而來的,這固然讓他治下擁有大量的人才,卻也讓他辨不明白很多人到底是忠於他還是忠於漢室,甚至連荀彧、崔琰這樣的親信都會為了漢室而反對他,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必須時時防範那些忠於漢室的人的反叛,尤其是在劉琦不斷戰勝,獲得了更高的聲望,讓興復漢室擁有更大的希望的時候,甚至連許多原本忠於他的人都在蠢蠢欲動。
本來他在洛陽的統治都已經岌岌可危,如果這裡在混進來劉琦的細作的話,那他的危險豈不是成倍的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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