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王惜宸激勵反對趙諶御駕親征,但趙諶力排眾議,決定輜重準備妥當之後,三日後大軍從臨安開拔。
趙諶帶著王惜宸等一眾心腹,來到臨安城外一座破敗的村落之中,裡面的村民早已被秦鳳軍控制,這些村中百姓都是精壯的男子,孔武有力,殺氣隱而不發,一看便是出身行伍的兵士,都是趙構在此部署的守衛部隊。
趙諶跟隨趙構派出的宦官走入村落,在一顆巨大的榕樹之下停了下來,那宦官道:“皇上,這裡就是地下寶庫的入口了。”
此宦官是趙構派來的引路人,四十餘歲左右,讓趙諶不禁想起當年小時候照顧自己的宦官,此人不怒自威,眼神之中蘊含氣韻,讓人心生親近之感。
趙諶對身邊兵士點頭,立刻有兵士上前,將掩蓋在機關之上的泥土挖開,那宦官將手伸進樹洞之中,只聽喀嚓的聲音傳來,地面緩緩的開啟。
那宦官也不多言,提著火把,帶著趙諶朝裡走去,趙諶並不擔心趙構會設計殺害自己,若是趙諶身死,趙構定然活不了,現在想殺趙構之人大有人在,唯有趙諶才能保下趙構性命,趙諶等眾人跟隨著宦官在昏暗的地道中緩緩前進,除了傳來踩踏階梯的聲響外,周圍一片平靜。
就在拐過一個轉角時,忽然宦官的身影消失不見,王惜宸大驚,沉聲道:“左右,保護皇上。”
刀劍出鞘,禁衛軍兵士將趙諶護在中間,就在此時地道中火把接連亮了起來,將整個地道照得通亮。那宦官手持火把,一個接一個的將火堆點燃,禁衛軍立刻衝了上去,將那宦官圍在中間。
那宦官眼神之中並無懼色,對身邊兵士淡淡道:“坦言講我可以將你們全部留在這地道迷宮之中,只是我家主子讓我帶皇上前來,並不代表我怕了你等。”
趙諶出言道:“退下。”
趙諶上前道:“看來你對眼下形式看得十分清楚。”
宦官冷笑道:“趙諶,別看你你今日勢大,天下之勢從來都是由弱變強,由強轉衰。古往今來,奪天下容易,做天下難,多少人在登上皇位之前都是壯志凌雲,想要幹一番大事業,可惜了我家主子,被眼前的利益所矇蔽,不聽忠言,嫉賢妒能。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大膽!”見宦官對趙諶評頭論足,還直呼趙諶姓名,周圍的禁衛軍兵士怒斥道。
“先生有何見教?”趙諶抱歉道。
宦官一愣,沒想到身為帝王的趙諶有如此氣量。不論是否是裝出來的,起碼能做出來實屬不易,因為此時的趙諶沒有任何必要去討好其他人。
宦官抱拳回禮道:“見教不敢當,皇上貴為天子。自然命數貴不可言,只是在下以為,目前雖然皇上所謂民兵民團。屯兵之法利大於弊,但現在弊端開始逐漸擴大,在民間不少民團打著為國而戰的噱頭,四處到地方豪門之中搶奪錢糧物資,甚至連其家中貌美的女子都不放過,根本和強盜無異,若是有人膽敢反抗就以欺君,暗中降金的大帽子實施血腥鎮壓,官府在處理民團的案子上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民團屬於朝廷直屬,地方政府並不敢管理,豪門大多遇到民團滋事,只能破財消災,有些豪門便和民團上層將領聯姻,取得暫時的安寧,現在有愈演愈烈之勢,照此下去,定然會動搖國本。”
宦官想了想接著道:“並且據在下所知,現在民團之中的偏將,價值黃金一萬兩,依次類推,明碼標價,雖然十分昂貴,但令不少人趨之若與,跑官要官,稀疏平常,雖然只是一小部分人所為,但若是皇上不加制止,不久之後定然會腐朽全部民團。”
趙諶看向王惜宸,眼神之中有些疑問,王惜宸也是若有所思,雖然在表面上看起來,民團似乎完全解決了後背兵員的緊張,但其中滋生的一些問題,是否的確如宦官所言,並未可知,若是真的如宦官所言,那可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他王惜宸同樣逃脫不了干係。
趙諶眼神之中滿是凝重,民團茲事甚大,民團之中的兵士將來都要加入軍隊,若是真的如此,定然會腐朽軍隊,軍隊都腐朽不堪,還打什麼仗。
趙諶凝重道:“此事關係重大,朕不能聽你一面之詞,若你能證明此言非虛,朕定然嚴肅處理,決不輕饒。”
宦官道:“若是皇上信得過在下,稍後請到在下朋友之處做客便知,現在還是去密室檢視金銀的好。”
趙諶原本獲得眾多錢財心中滿是歡喜,終於解決了軍費問題,但沒想到馬上又有更棘手的問題冒了出來,而且是極為嚴峻的問題,若是趙諶此次處理不好,會給大宋留下巨大的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