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皮也扯得生疼,我們回寢宮去把它取下來吧。”
“今天恐怕不能取下來了,殿下您就忍一忍吧。等下我們還要去含光殿赴午宴,晚上是凌雲臺的晚宴。晚宴罷,妾身還要陪殿下去升龍殿,在那裡的二樓外走廊上接受萬千百姓的恭賀朝拜。太子的加冠禮,是一件舉國同慶的大事,百姓們都想看看加冠後的太子的風采呢。”
想到這裡我心裡一驚:待會兒在升龍殿外公開亮相,那兩個獻蛐蛐的傢伙不會來吧?可千萬別被他們認出來了。
試想想那場面:剛剛加冠的太子和太子妃正在升龍殿外的城樓上接受百姓朝拜,就在萬眾歡呼之際,突然有兩個傢伙衝出來大喊:騙我們蛐蛐的就是他們倆!
《極惡皇后》第四部分 17。 皇家氣象(2)
不要緊,不要緊,我安慰自己道:上次是便服,一副家常打扮,這次可是嚴裝盛服,又隔得那麼遠,高高在上的地站在城樓上,應該不會認出來的。
這天晚上,和太子並排站在升龍殿外的走廊上,看著下面萬眾喧騰的景象。
並沒有海嘯般的萬歲聲。大晉建國至今也只有十來年,而且還是用不光彩的手段搶奪的別人的江山,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名聲並不是那麼好的。今天我和太子站在這裡,與其說是接受萬眾朝拜,還不如說給新年增加一點可看的景觀。
我們並排站在城樓上,在寬大的衣袖下偷偷拉著手,努力把身體站直,面帶微笑,第一百零一次扮演著會笑的木偶角色。
大冬天,太子的手心微微沁汗,我知道他很緊張,也很不安。他歷來害怕這種有很多陌生人的場合,也很討厭做木偶。可是他生來似乎就是為了做木偶而存在的。
他小小聲地問我:“南風,我們到底還要站多久啊?”
我也不知道。既然同是為人操縱的木偶,何時上樓,何時走,就不是能由我決定的。我們只是聽太監們的口令行動。我只能安慰他說:“就快了,殿下您再忍耐一下。”
“南風,我好想下去玩哦。今天街上人那麼多,肯定很好玩。”
“今天我們不能下去,我們再站一會兒後就要回宮了。但正月十六我們就可以出去玩了,而且還是下鄉呢,殿下沒聽說嗎?”
“沒有啊,父皇會讓我們下鄉去玩?”他眼睛睜得老大地看著我。
這樣的大訊息都不知道,這個小笨笨每天都在忙些什麼?我告訴他說:“皇上正月十六那天要下鄉勸農,要親執耒耜。那時候,皇后、太子、臣妾,還有百官們都要隨行,那天肯定很熱鬧的。”
“你是說,父皇要下鄉去耕田?”那傻孩子驚喜萬狀,差點當場抱住我跳了起來。我一邊推回他一邊說:“站好,殿下。我們現在可是在城樓上,下面有無數的百姓看著呢。”
他朝下面看了看,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然後滿臉憧憬地說:“那到時候,父皇執犁,我就在前面給他牽牛。”
“殿下,耕田的時候牛是不用人牽的,是從後面趕的。”好像是這樣吧。
“那,我也執犁,我和父皇一人趕一頭牛。”
“到時候再說吧,要看的父皇準不準了。”想來應該是沒問題的。皇上和太子同時下田,親執爬犁耕田,這不是更能起到勸農的作用嗎?
正月十六很快就到了,這天,彩旗招展,宮車轆轆。皇帝乘御輦在前,皇后乘重翟羽蓋車緊隨其後,我則坐在一輛油畫雲母安車上,太子騎著一匹白馬走在我的車旁。
車隊經過洛水之畔。那時春水剛剛解凍,水面一望無際,水勢平穩,緩緩東流。太子騎著馬駐足在河邊看了好久,直到太監去催他,才跟上大隊伍。
到了目的地,地方官早已等在此處,在田間空地上搭起了一個祭祀的神壇。皇上領著太子上前,點上香燭,獻上太牢——披紅掛綠的豬、牛、羊各一,以祭祀先農,祈禱五穀豐登。
祭祀禮畢,皇上便親自下田扶犁耕地了。其實就是做做樣子,一隻手放在犁把上做了一個扶犁的動作,另一隻手揮鞭在牛身上打了兩下,然後就起來了。群臣及百姓忙伏地三呼萬歲。
而且下的田還是旱地,並非我事先以為的水田。
這時,太子上前說:”父皇,兒臣可以去試試嗎?”
皇上一笑:“我的皇兒也要勸耕了?這是好事啊,當然可以了。”
太子一臉興奮地走下田去,模仿著父皇的姿勢,一手扶犁,一手執繩。和皇上不同的是,太子的玩性更大,不肯做做樣子,而是真的趕起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