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看著一心只為畫家的前程命運擔憂,不顧及她感受的葉知秋,畫淺覺得說不出來的諷刺和無力。
“知道了。”
含糊不清的回答,畫淺一如既往的乖順,只有她自己知道多想逃離廚房這方寸之地,也怕母親繼續追問。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忍不住問。
“你怎麼不關心你女兒好不好?”
葉知秋沒有多想,她的女兒就是她的驕傲,她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壓在畫淺的身上,怎麼會允許畫淺不成功。畫淺是她葉知秋的女兒,葉知秋的女兒啊。
她會讓所有人都看看,她葉知秋沒有輸,風光無限還是屬於她的。
整理好自己的心思,便催促女兒出去陪著豐城覺秀,說是廚房裡的事不用畫淺操心。看著畫母少有的熱情,畫淺沒忍心去壞了她的興致。
“媽,我多久都沒有吃到過你煮的菜了。”
心裡默默唸了一句,順了她的心意出去了。
在客廳沒有逗留呆久,父親畫鐸和哥哥畫念與豐城覺秀說著生意上的事,雖然豐城有一搭沒一搭的接著話,看勢頭哥哥和父親一時半會不會結束的。
畫淺覺得乏味,就出來院裡透透氣。
說起來畫家也不算小門小戶,她就有些想不明白父母和哥哥怎麼就那麼熱衷於生意場上的事。
小的時候畫淺真的覺得自己就是童話裡的公主,父母恩愛,也不像尋常人家那樣為了錢財奔波,哥哥性悶悶的但也會在一些調皮的小男生欺負她的時候,挺身而出。
後來慢慢大了,很多美好背後掩映的斑駁就浮出了水面,畫家也沒有外人看來那樣詩韻十足,一層華麗的紗衣罩在外面,一戳就破,只是淺畫掩映罷了。
很多時間她都是自己一個人,不是在琴房就是在練習書法和畫畫,母親每天對她說得最多的就是。
“你要知道你將來是要走進豐城家的人,不能僅僅優秀就好,你要嚴格對待自己。”
“淺兒,你一定要成為豐城家的女主人,女人不能沒有了靠山。”
“你不為別的,也要為你哥哥著想啊,只要你被豐城覺秀看上,畫念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
當哥哥十一歲那年,被送出國留後,整個世界就死寂了。
母親似乎也一下遠離了她的世界,父親每天都有忙不完的生意應酬。
畫家有的也只有那一眼望不見盡頭的蒼木,畫淺有時間甚至覺得她就是畫家周圍那些不言不語的樹木陪著長大的,對於綠色她總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這是畫家任何人都給不了的感覺。
“畫淺。”
豐城覺秀不知什麼時間出現在花房裡。
畫淺回頭望進他浩瀚如煙的眼眸,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呆呆的望著眼前清冷的男,疏朗的月色下,他更顯的孤冷清雅,氣質如仙。
豐城覺秀本就無意生意場上的事,他這個人向來公私分明。礙於畫淺,才坐在哪裡聽著畫家父的野心勃勃。
留意到畫淺出去很久了,開始沒有多想,以為她好久沒回家了,想到處走走,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豐城覺秀擔心起來,忍不住出來看看。
畫家的格局是典型的富人做派,雕花鏤空的大門進來,兩邊都是修剪整齊的花草,米開外是一個大型的露天噴泉,一年四季水流不斷,佔去了院的分之一。
繞著院的噴泉走了一圈,都沒有發現畫淺的身影,心裡有些著急。不經意見,發現院的西側有一個玻璃花房,花草順著牆壁蔓延,升到二樓的窗戶,倒也有意思。
一想到畫淺那個女,在豐城莊園,後花園每天都是她必去之地,腳下不做停留的就朝圓形拱頂的花房走去。
入眼就是一身紫衣女,藏身花叢中。
雖說現在是深冬,花房裡卻一派草木盎然,映在花叢中的畫淺,美的讓人窒息。
看到這一幕豐城覺秀有一種錯覺,那個女美的那麼不真實,他不敢去碰觸,深怕他的出現驚了沉浸在花海的女,怕這樣的她消失不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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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百花不待
他總覺得這樣的畫淺渾身藏著一股濃郁的哀傷,花香也沒有它濃,化不開的疼惜散在豐城的胸口。
兩個人,傾世絕麗,你倒影在我的眼底,我映在你的胸口,花為屏,也光豔盡失。
“豐城,你能許我一生溫暖如斯,花不待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