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請谷主責罰。”
谷主只聲『色』冷冽道:“既然你已背信棄義離谷,如今還回來做什麼?”
但她眼中,其實卻並未有多少怒『色』,反而有些惋惜。
難道,皇上沒有強留她在身邊麼?
谷主對趙洞庭有些許失望。
在她看來,若是趙洞庭不顧信義,將樂嬋留在身邊,那便足以說明,他是極愛樂嬋的吧?
殊不知,愛到深處,便是體諒。趙洞庭不在乎被谷主暗恨,想強留樂嬋在身邊,卻不得不在乎樂嬋的感受。
如果樂嬋願意,他怎會再讓她回谷?
樂嬋答道:“洛神已經見過皇上,見他無恙,自該再回谷內。”
谷主冷哼道:“難道皇上就捨得你回來?”
樂嬋頗為驚訝地抬頭,絕對今日的谷主似乎有些不對勁。
谷主怎會問出這話?
她分明聽出來,谷主好像還希望皇上將她強留在身邊似的。
愣神過後,她說道:“皇上留過洛神,只是洛神擅自離谷已是觸犯谷規,何敢再長留在皇上身邊?”
谷主輕輕點頭,有些出神。
而後,她對著旁邊的百草谷弟子揮揮手道:“你們先行退下吧!”
說著看向樂嬋,“洛神你隨我來。”
說罷便徑直又向著山洞深處走去。
眾百草谷女弟子們退下,幾位長老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若有所思,也各自回去。
谷主帶著樂嬋,卻是去了樂嬋的房間。
侍女小舞正在房間內給樂嬋細細打掃著衛生。樂嬋離開這些天,她始終仔仔細細做著這些瑣碎的事。
沒有聖女姐姐陪伴在身邊,似乎只有做事的時候,時間才能過得快些。
聽到門響,小舞豁然回頭。見到谷主,稍有惶恐,再見到後頭跟進來的樂嬋,便立時『露』出驚喜之『色』來。
小丫頭顧不得谷主在這裡,驚喜之下跑到樂嬋面前,抓住樂嬋的手,“聖女姐姐你回來了。”
樂嬋『摸』『摸』小舞的腦袋,輕柔笑著,沒有說話。
谷主自顧自走到座位上去坐著,然後從衣袖中掏出封信來,卻是樂嬋當日所留的那封信。
她將信開啟,又看向樂嬋,“洛神,你可知罪?”
樂嬋又跪倒在地上,道:“洛神知罪,任憑谷主責罰。”
谷主卻並未說任何要責罰她的話,只道:“難道你就不怕皇上會負你,讓你對他的愛如同飛蛾撲火?尋常男子尚且很難做到至死不渝,皇上貴為天子,日後註定嬪妃無數,傻丫頭,你覺得皇上真的能數十年如一日的這般愛你麼?”
樂嬋聞言,沉默了許久。
到最後,她低聲喃喃道:“縱是皇上只愛樂嬋十年,這輩子,樂嬋也是幸福的。”
“唉……”
谷主深深嘆息,“你這傻丫頭,真不知皇上是給你餵了什麼毒。”
她伸手將樂嬋從地上拉起來,道:“當他負你時,那種痛徹心扉的滋味,又豈是你現在能想象的?”
樂嬋和小舞都是怔住,怔怔看著谷主。
聽谷主這話,她分明是受過這樣的情商。
谷主見她們兩眼神,自知失言,連忙又將臉『色』凝住。但隨即,卻又是重重嘆息。
心頭的痛積壓數十年,從未與任何人述說,如今聽到樂嬋這番話,她卻有種抑制不住地想要傾吐的衝動。
這本絕不應該是以冷麵示人的她應該做出來的舉動,但這回,谷主卻是『露』出她柔軟的一面。
有些意興闌珊地揮揮手,谷主對小舞說道:“丫頭你先出去。”
然後拉著樂嬋坐到她旁邊,“洛神……你可想聽聽本谷主當年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