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元真子也從房間裡走去。
眾道士在外頭都已經聽元袖子說及柳飄絮刺殺伯顏、也速兒的事,誰都臉『色』都不好看。
元真子剛出門便被圍住,“元真子師兄,咱們怎麼辦?”
整個龍虎山大難臨頭,縱是這些龍虎山最高輩分的祖師們潛心修行數十年,此時也根本無法保持淡然。
龍虎山是無數代天師打下來的基業,而且,光是觀內道士,就有數千人之多。
元真子眼神在院內掃過,看到趙洞庭還在這裡,稍微意外,道:“諸位師弟隨貧道前往後山吧!”
眾元字輩祖師都是點頭。
張天洞未羽化之事,在他們這些同輩師兄弟中當然不算是秘密。
這等大事,連元真子也做不得主了。
當下,眾人匆匆離開院子,往後山而去,趙洞庭也帶著許夫人和鐵離斷跟在後頭。
元真子見狀,刻意放慢步伐,等趙洞庭到身旁,輕聲道:“皇上下山去罷!”
趙洞庭搖頭,“這樣的情況下,我怎能置龍虎山於不顧?”
元真子沒再隱瞞他的身份。
旁邊龍虎山元字輩的祖師們聽到兩人對話,都是『露』出震驚之『色』。而後有人匆匆揖禮,“貧道見過皇上!”
趙洞庭擺擺手,“諸位道長無需多禮,在這龍虎山,將朕當做是元真子天師弟子就行。”
祖師們眼中都是泛過疑『惑』之『色』,隨即輕輕點頭,但肯定不可能真只將趙洞庭當做元真子徒弟對待。
元真子看著趙洞庭,“我龍虎山大難已是難以避免,皇上沒必要再留在這裡。”
看得出來,雖然這事柳飄絮也有很大責任,但元真子對趙洞庭還是有幾分怨氣的。畢竟,這將牽連龍虎山數千道士。
趙洞庭感覺到這點,臉『色』有些歉疚,“若龍虎山真遭遇大難,朕也有責任。若是離去,心中不安。”
說罷,他乾脆偏頭不再看元真子,不再給元真子說話的機會。
元真子輕輕嘆息,不再說話。
眾人匆匆到得後山,到張天洞隱居的草廬前。
張天洞似乎對烤雞情有獨鍾,正躺在草垛上,優哉遊哉翹著二郎腿,滿嘴是油。
察覺到有人過來,他忙不迭將烤雞藏在草垛裡,盤坐起來,登時顯得仙風道骨,只是嘴角油漬有些突兀。
眾人走進草廬用院子,瞧見盤膝抬頭看天的張天洞,都是眼角微微抽搐。
元袖子道:“師兄,你嘴角的油漬……”
張天洞很是自然地抬手抹去油漬,有些訕訕,“呃,哈,那……那啥,諸位師弟怎的都過來了?”
然後看到趙洞庭還有他身旁跟著的許夫人、鐵離斷,認出來他身份,悄然點了點頭。
趙洞庭也點頭,算是還禮。
元真子走上前,“師兄,大禍將至了。”
張天洞的心『性』的確不是這些師弟們能比,聽得這話,竟仍是淡然,“什麼禍?”
趙洞庭這刻心中也不禁是感慨,“不愧是道教最負盛名的天師。”
元真子將柳飄絮、洪無天四人刺殺伯顏、也速兒的事情說了出來。
張天洞眼中終究掠過驚『色』,而後道:“真跑了十餘人?”
元真子點頭,“此乃青薈子親眼所見。”
張天洞輕輕點頭,“那諸位師弟有何主意?”
有人上前,揖禮道:“師兄,伯顏、也速兒遇刺,元軍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咱們……遣散眾弟子回家去罷!”
眾人都是意動。
眼下的確只有這樣,才能讓龍虎山的損失將至最小。龍虎山勢必被元軍清洗,但根基不至於因此而被斷絕。
“遣散?”
張天洞捋著長鬚,“蒙古人認準是我龍虎山之人動手行刺的了?”
他這話說出口,還真讓得包括元真子在內的諸位道士都愣住。
蒙古人能確定這事就和龍虎山有關麼?
怕是不能!
畢竟柳飄絮離山去行刺時,穿的並不是道袍。
不過這好似不太重要啊,有人道:“師兄,青薈子習的是我龍虎山劍法,那些蒙古人,怕不是能瞧得出什麼端倪來。”
張天洞面帶微笑,“我龍虎山劍法廣傳天下,誰又說只有我龍虎山中弟子才能使山中劍法的?”
眾道士不禁又是愣住,總算意會。
師兄這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