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有轟天雷、投炮車等物的元軍也不能說是吃素的。
更莫說,上空中還有元軍熱氣球在進行轟炸。
支永壽率軍幾次突圍,都因腹背受敵而未能成功突破。心中微沉,卻也無可奈何,只得率領將士和元軍展開巷戰。
在錯綜複雜的街道、巷弄裡,福州守備軍將士們來回奔走,企圖從各個方向突圍。
但最終,卻是走到哪裡,都會遇到元軍。
他們的行蹤顯然是已經被元軍給掌控了。到最後,幾近再沒有退路,便只能據守街道作戰。
這條街道名為永春街。以前,是文人『騷』客們熱衷之地。
只因為宋朝有皇帝曾來過此處,見得街上綠意盎然,便感嘆了句,如此美景,若能四季如春該是多好。
街名因此而改。
不少文人『騷』客也在這裡留下不少不管春的詩詞歌賦。
不過現在,這永春街看起來似要成為支永壽這些將士永遠沉眠的地方。
不到兩千將士要應對足足十餘倍的敵軍,怎麼看,都實在沒有多少勝利的可能。
元軍從各處湧入到永春街內。
甚至有高手直上房頂,然後便忽的躍到了人群裡面。
到處都是人影在閃爍。
在些微的夜『色』中,廝殺總是要顯得更為凌『亂』。
福州守備軍第一團團長晁旭堯、第十團團長扈豐茂兩人隨著支永壽作戰,麾下將士死力和元軍廝殺。
神龍銃響不絕。
晁旭堯不知道多少次大喝:“將士們,縱是死在這裡!咱們也要拿這些元賊做墊背的!”
扈豐茂呆在支永壽的旁邊,神『色』凝重,看著夜中火星迸『射』,道:“軍長,我讓親衛護送你突圍吧!”
支永壽卻只道:“老扈!突圍,還突得出去麼?”
年紀和支永壽看起來相差不多,有幾分書生氣的扈豐茂道:“總是有些希望的。你是軍長,不能死在這。”
他原本是頭陀軍中將領,跟著黃華有很長的時間。從軍以前,出自書香門第,是個讀書人。
支永壽道:“那你是副軍長,難道就能死在這了?”
他拍著旁側牆壁,“我絕不能拋下軍中的將士!莫說你我,縱是文元帥在此,我想他也絕不會先行撤退的!”
扈豐茂輕輕嘆息,不再言語。
他其實預料到勸不動支永壽,剛剛也只是抱著些許期望而已。
喊殺聲,愈發凌『亂』了。
只不多時,便連支永壽、扈豐茂兩人也是端著神龍銃跑了上去。
這刻,軍中仿似不再有將領。他們和尋常士卒相同,都只是甘為這大宋拋卻『性』命去的血『性』之人。
如果趙洞庭在這,看到這幕,心裡應該會是相當欣慰的。
能夠在短短數年之內讓大宋將士的覺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不得不說都是他趙洞庭的功勞。
沒有他,縱是大宋能夠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也絕不可能像現在這般上下同心,氣勢如虹。
在他的苦心打造之下,大宋軍隊已經接近於打不倒的鐵軍了。
離著永春街不遠。
阿術的車輦就在大軍之中。
他們沒有再繼續向著內城蔓延。
有斥候向阿術稟報,宋軍東、北兩側橋樑已經炸燬。大軍未能直接攻破內城,只得在城外和宋軍對峙。
阿術對此好似並沒有太多的意外。
他只傳令,讓大軍休息。
他到底不愧是元朝名將,光這份忍耐力便非尋常人所能有。
在他心裡,想必其實也是急於突破內城的,但他卻硬生生壓下了,沒有自『亂』陣腳。
攻城,講究的是步步為營。縱是強攻,阿術也自有他的佈置和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