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昺神『色』難看是有原因的。
因為他收到那封從恩城州飛來的密信,此時此刻已經知道,恩城州也已經被宋軍拿下。
也就是說,大宋禁軍兵分三路,其中有兩路勢如破竹。他這邕州,已經沒有太多守得住的希望。
除非,他能在橫山寨這場戰役中以雷霆之勢將張珏大軍全部覆滅。如此,還興許有可能轉敗為勝。
不然等到左右兩路大局已定,他這橫山寨便也會成為死地。
可看著城外旌旗綿延,大宋禁軍士氣如虹,趙昺心中卻又實在沒有底氣。要在短時間內覆滅這樣的精銳,實在太難了。
他之所以還留在這,或許並非是心中還抱著覆滅大宋,搶奪趙洞庭皇位的想法,而是真正聽信了玉玲瓏的話。
造反不成,去蜀中做個傀儡皇帝,是比去越李朝吃苦更好的選擇。
他在這裡不遺餘力消耗宋朝國力,以後到蜀中,也能更受到那蜀中主上的禮遇。
可以想象,為蜀中做過貢獻,和沒為蜀中做過貢獻,他以後將會享受的待遇顯然會是截然不同的。
趙昺心中憋屈,但卻也是無可奈何。
他看著城下黑壓壓的大宋禁軍,又忽然回首城內,眼睛微微眯起,“就讓這邕州,成為我趙昺在蜀中享受榮華的墊腳石吧……”
當然,這其中他也未必沒有和趙洞庭賭氣的意思。
以前始終被趙洞庭遮蓋光芒,他心中嫉妒萬分。現在又將要敗於宋軍之手,他心中就更是不甘、痛恨了。
只是他顯然不知道,此時那個在他心中如同無法逾越的大山的大宋皇帝,就在城下大軍之中凝望著他。
趙洞庭就在張珏旁邊,穿著親兵銀甲,坐在馬上。雙眼,很是複雜地看著城頭趙昺。
他曾極力避免和趙昺出現兄弟相殘的局面,但沒想,如今終於還是走到這個地步。
張珏也是眺望城頭,輕聲問趙洞庭道:“皇上,咱們是要不要現在攻城?”
“還是按原計劃吧!”
趙洞庭微微搖頭。
有飛天軍在,要破城很容易。甚至毫不誇張的說,只要出動飛天軍,短短數十分鐘時間就能夠攻破橫山寨。
橫山寨城牆再高,也擋不住熱氣球。
只是,此時城頭上有很多被押為人質的百姓。趙洞庭自然不願動用飛天軍。
至於城內,想必也是差不多的局面。城內守軍要麼已經躲起來,要麼就是帶著百姓為質。
張珏點點頭,“那我這便安排將士們就地紮營吧!”
“好。”
趙洞庭瞧瞧周圍,臉『色』深沉道:“咱們就在這裡紮營,倒要看看,趙昺手下的那些軍隊有怎樣的實力能夠吃下我們。”
橫山寨北門外是片窪地。這種地形絕對不能算是易守難攻,可趙洞庭,就偏偏要在這裡紮根下來。
兩萬禁軍,讓他心中有著無窮的底氣。
“紮營!”
張珏下令。
軍中戰鼓擂動。
咚咚,咚咚。鼓聲很有節奏。
後頭密密麻麻的將士們便很快成群結隊分散開去。而後短短時間內,便又白『色』的帳篷就在這橫山寨外被紮了起來。
城頭上有不少橫山寨守卒都『露』出些微意外之『色』。
大宋禁軍浩浩『蕩』『蕩』而來,竟然不趁勢攻城,而在城外紮營,這是什麼打法?
趙昺以及右江道節度使肖正浩臉上也同樣有著疑『惑』之『色』,趙昺的眉頭微微皺起。
在城頭看了半晌以後,他偏頭問肖正浩道:“肖將軍,你覺得宋軍這是在麻痺我等,還是另有打算?”
肖正浩沉『吟』半晌,開口道:“殿下,末將覺得宋軍應該是在可以麻痺我等吧!在城外紮營,作出要打持久戰的樣子,但他們卻又可能會向城內發起奇襲。那苗成率軍打恩城,不就是這麼打下來的麼?”
趙昺又是微微眯起眼睛,“可我心中卻有點不安的感覺啊……”
肖正浩連忙道:“殿下放心,末將已經在城內做好萬全佈置。宋軍就算有精卒,也休想輕易破城。”
趙昺只能輕嘆,“希望如此吧!我就是擔心宋軍會以什麼出其不意的方式破城,到時候,咱們在各地的佈置就沒有意義了。”
他眺望向遠方極盡處,“兩天。我們必須堅守橫山寨兩天時間,如此,此戰才有可能勝。”
肖正浩拱手:“殿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