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冷冽。
無數百姓目送大軍向宮行。
中興府舊皇宮門前,拓跋雄、赫連棟、武登等西夏望族族長,親自攜帶族中實權之輩在宮門外等候。
大軍到宮前。
拓跋雄等人便盡皆跪倒在地,“臣等恭迎皇上!”
赫連城等出自望族的將領各自對著家中族長猛打眼『色』,但可惜,赫連棟等人俱是低著頭。這些媚眼,算是拋給蝦子看了。
大軍止步。
仲孫啟賦坐在龍攆旁稍後的車輦上,道:“皇上龍體欠安,諸位請隨龍攆入宮了。”
拓跋雄等人這才驚訝抬起頭。
皇上龍體欠恙?
隨即便看到各自族中精英那不斷眨動的眼皮。
可是,誰又能知道他們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呢?
龍攆車簾、門簾自始至終密封著,連這冷冽的寒風,都沒能將其吹起哪怕一角。
數百親衛拱衛龍攆進宮。
仲孫啟賦、赫連城等人相隨。
各家家主有意相問,卻因為落在後頭,只能是各自帶著疑『惑』緩緩進宮。
只是有人心裡想,皇上龍體欠安,到底到了何種程度?
這又會不會影響登基大典的日期?
而對李望元瞭解頗深的,則是滿心狐疑。皇上據說有上元境實力,以其內氣修為,怎會無緣無故有恙?
眾人就這般各懷心思入了宮,足足上百人。
這怕是將西夏有足夠影響力的人全部匯聚到此了。
到皇宮大殿。
龍攆停下,眾人止步。
龍攆門簾終於是被掀開,李秀淑捧著李望元骨灰盒,踏在士卒背上下攆。一步步登玉梯,過龍壁,向大殿行去。
仲孫啟賦垂首跟在李秀淑後頭。
眾人中有人抬頭,看到李秀淑手中骨灰盒,神『色』大變。
以他們的心智城府,這時候當然明白皇上有恙根本就是屁話。皇上已經駕崩了!
當即有人怒視向家中隨軍出征的那些精英而去。
如果他們早知道皇上已經駕崩,便絕不會輕易踏進這中興府內。
赫連城看到父親赫連棟責備目光,微微搖頭,『露』出很是無奈之『色』。要是有機會,他怎會不將訊息給傳出去?
可惜,自從皇上駕崩,公主回軍以後,他們這些個將領,便都被看得死死的了。
公主城府手段,遠出他們意料。
現在,赫連城對自家能夠在皇上駕崩以後奪掌西夏大權已經不抱任何希望。微微搖頭,就是示意自己父親不要輕舉妄動。
仲孫啟賦等在西夏影響力巨大的老臣在軍中效忠於公主殿下,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如今眾多家主入皇宮,高深莫測,手段狠辣的公主殿下怎可能還會讓大權旁落?
李秀淑、仲孫啟賦兩人到得臺階頂端,大殿之前。
豁然回身。
李秀淑聲音清冷道:“哥哥受創於『亂』軍之中,遭賊人謀害,不幸駕崩,於大年初一,葬入皇陵!”
一句話,她的身份便是呼之欲出。
拓跋雄等人聽得她親口說出此話,心中就更是再無半點僥倖。
皇上果然是駕崩了。
一時間,眾人的心思更是紛『亂』起來。
之前只以為皇上攜大軍得勝之勢凱旋,他們這些真正的“封疆大吏”們也就沒別的心思,只想著前來撈個好的爵位。畢竟李望元是皇室嫡系,血脈純正的皇子,又得仲孫啟賦等人輔助,他們這些人便是有什麼歪心思,也做不到。以前能夠忍辱負重效忠元朝,現在真正效忠於皇上也沒什麼不好。
但現在,皇上駕崩。他們的心思可就起來了。
西夏境內,再無能夠統攝眾人的皇室大才。他們若是扶持某人登大典,豈不是可以真正掌控西夏,做到挾天子以令諸侯?
這些個家主們之前鼎力助仲孫啟賦復辟,為的是擺脫元朝掌控,說起來,那個個都是野心勃勃之輩。
在這樣的誘『惑』下,真的沒人能在保持平靜,個個心『潮』起伏。
早知道皇上駕崩,怕是誰也不會來這中興府。
雖不敢自立,也未必能夠真正扶持某人坐龍椅,但坐鎮自己疆土,只是明面向西夏稱臣豈不更好?
有許多人都不禁很是忌憚狐疑地將目光投向了仲孫啟賦去。
他們只以為隱瞞皇上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