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到最前面的陳文龍面前,作揖的雙手幾乎貼近腳背,恭敬異常,“張良東見過陳副國務令!”
張良東大概想不到,他自己做出這般尊敬的樣子,反倒是不討陳文龍的歡喜。
淡淡掃了眼張良東,陳文龍對著這才走上來的那江陵府守備軍將領道:“這位是?”
然後才正式給陳文龍施禮,“末將江陵府守備軍第十七團副都統龔奇志見過副國務令!”
又看向訕笑著抬起頭的張良東,“張大人莫非便是那位以前任過福州知州的張大人?”
只陳文龍也並沒有去關注過他,是以倒也不知道張良東逃到元朝地境以後,只在這唐州做了知州。
這讓他不禁想到許多東西,只這些話,自然不會當著張良東的面說出來。
“進城吧!”
龔奇志連忙帶著人跟上,給陳文龍保駕護航。
他只以為陳文龍見他是降臣,所以才這麼疏遠他。畢竟這乃是人之常情。
當時他可是為百姓而“不得不降”的,這樣的風骨,想來在哪裡都會受到尊重吧!
當初祥龍軍區拿下唐州並沒有費太大的勁,泌陽也沒有受到摧殘,到這會兒已經再看不到戰爭留下的痕跡。
見著被江陵府守備軍將士們保駕護航的陳文龍,些微驚訝疑惑,然後連連讓開道路去。
泌陽作為唐州主府,但還是出乎他意料的貧窮落後。
元朝的民生真正已經是落後大宋太多了。
陳文龍對大宋覆滅元朝,那是深信不疑的。
龔奇志張良東等人都跟著陳文龍進正殿。
龔奇志答道:“回副國務令,現在城內地牢尚且還關押著元軍降卒四百餘人。”
陳文龍沉吟著點點頭,“那這唐州境內,可還有其餘降軍?”
處置那些降卒,是陳文龍此行趕來元朝要解決的最大問題。
陳文龍現在可是將大宋禁軍拿下的根據地都已經當做大宋的土地在看待,自是不希望會出現那樣的匪患。
過半晌,陳文龍才對龔奇志道:“本官聽聞就在這泌陽不遠便有石礦,是也不是?”
張良東把握住這樣的機會,忙在旁邊回道:“回副國務令,在這泌陽東面十五里處確有石礦。其礦所產的石材質地堅硬,又頗為美觀,是唐州各地富人建造家宅時青睞之物。副國務令突然言及此事,可是打算將那些降卒發配到礦上去?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唐州境內的礦場便是將全部的降卒都發配下去也是足夠。”
陳文龍瞧瞧他,“看來張大人對這唐州的情況很是清楚啊……”
其實,他對這些礦山瞭如指掌,全是因為以前這些礦山都是由元朝在把控,他是可以從其中撈錢的。
龔奇志微微皺眉,“副國務令,可此時咱們沒有那麼多的兵員可以派到礦場上去看守這些降卒啊……”
泌陽地牢裡的降卒都還是以前的,數量不多,又都是守軍,相對而言要容易安排許多。
不可能抽得出這麼多人手來的。
陳文龍要做的就是在這些地方組建起府衙,讓它重現秩序。只要秩序在,那就亂不了。
陳文龍又道:“龔副都統你且先派人傳達唐州各城,讓各城守軍且先都如此安排降卒。”
龔奇志領命。
張良東答道:“各城府衙現在治安都是由大宋將士在管理,其餘府衙政事……在下有的延用了原來的官吏,有的已經從民間請出德高望重者在主持。”
不得不說,張良東能力還是有的。
只陳文龍卻也沒有再多說,只點點頭後,很快便讓張良東他們下去了。
雖唐州各城府衙都還在運轉,但那些人他陳文龍都不瞭解,並未見過,自然並不放心。他還得擇賢而任才是。
這人明面上的身份乃是泌陽城內某糧鋪的東家,實際上,自是軍情處安插在這裡的暗探。
想來,也不會有誰比軍情處掌握更多那些城內官員的資訊。畢竟,軍情處就是吃這碗飯的。
以張良東的層次,甚至都未必知道這泌陽城內還有軍情處的暗堂。
房間裡亮著昏暗的油燈,窗紙上映出幾個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