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眾臣個個驚慌失措的模樣,段麒麟只覺得心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只好在他尚且也知道,對著這些臣子發怒並沒有什麼用。
當下,他只是沉聲問道:“重慶、潼川兩城已破,諸位覺得接下來咱們應該如何應對?”
眾臣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不出意外沒有人答話。
以前尚且倒還有個鬼谷宮主尚且能夠化解這種尷尬氛圍,但現在,信報中卻是說連鬼谷宮主都已經被大宋禁軍斬殺了。
過好半晌,殿內都仍是無人說話。
段麒麟輕輕哼了聲,向著姜夔看去,“國舅,你如何說?”
姜夔是大理善闡府總管,朝中大臣,又是當朝國舅。段麒麟當然希望姜夔能夠化解這種尷尬局面。
但姜夔卻並沒有敢輕易表態。
他只拱手道:“老臣必定鞠躬盡瘁,支援攝政王的任何決定。”
他這話顯然是等於沒有回答,只是又將這球又拋還給段麒麟去。
段麒麟眼中有些微失望之色掠過。
如姜夔這些人,較之他鬼谷學宮中那些師兄弟們著實要相差得太遠了。
個個都是酒囊飯袋。
段麒麟心中憤憤。
他本來是想讓眾臣發聲,也好讓自己心中做出個決定,不再如現在這般猶豫不定。
而現在,殿內這些人看樣子怕是幫不上任何忙。
是堅守,還是逃離,還是得他段麒麟自己去糾結。
守,守不住。
逃,又必為天下人所恥笑。
最終,段麒麟只是擺擺手,“你們都先退下去吧!”
眾臣離去。
段麒麟獨坐在大殿內沉思良久,連破軍宮主都被他叫了下去。
直到夜裡,段麒麟才又忽的宣破軍宮主到他寢宮之內。
破軍宮主剛到,段麒麟便道:“師兄請坐吧!”
他文武同修,雖名義上是鬼谷學宮弟子,但卻也身懷著破軍學宮絕學,修有星辰劍法。
而他稱破軍宮主為師兄,自是因為教導他星辰劍法的是破軍老宮主。
當初,若非破軍老宮主看中段麒麟,以破軍宮主的威望,怕還不足以舉宮支援段麒麟。
破軍宮主聞言,在段麒麟對面坐下。
段麒麟又道:“師兄,眼下只你我兩人。你可否對我明言,依新宋現在局勢,你覺得咱們該作何選擇?”
破軍宮主只道:“新宋覆滅已是定局。數十高手覆滅於重慶府,我們已經不可能擋得住宋軍了。”
“哦……”
段麒麟輕輕點頭,嘆息道:“那我明白師兄你的意思了。”
緊接著便又問道:“那師兄可否願意率著宮中弟子們隨我前往吐蕃?”
破軍宮主微驚,“你打算退往吐蕃?”
段麒麟又點頭,“吐蕃地廣人稀,且山脈環繞,我們退往那裡,尚且還有和宋軍、吐蕃周旋餘地。整個宋國周遭諸國,也唯有在吐蕃,我們才可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了。待宮中再培養出諸多高手,興許,我們能夠控制吐蕃。”
破軍宮主微微皺眉,“可縱是控制吐蕃,就能是宋國對手?吐蕃能招募多少將士?且這得耗費多少年時間?”
段麒麟深深看著破軍宮主,“那師兄是不願與我去麼?”
破軍宮主也看著他,“你是師傅最看重的弟子,你有任何選擇,我都應該支援你。只現在我是破軍宮主,卻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破軍學宮在我手中斷絕,這樣,我下去無顏面對宮中諸位前輩。我可以繼續支援你,但是,你必須讓我看到希望。”
這番話,自是已經說得頗為直白了。
而段麒麟只是輕笑,“兩國之爭,你死我活,又哪裡有什麼絕對的事情可言?”
他忽的站起身,“縱是師兄你不率領宮中弟子隨我往吐蕃,難道就能夠保證學宮還能夠繼續延續下去?”
破軍宮主道:“我可以率著弟子們出海。”
段麒麟微怔,然後又是輕笑,“那看樣子師兄你心中是已經作出決定了?”
破軍宮主嘆息:“師弟,現在我們已經沒有和宋國抗爭的實力了。兩宮弟子也已經消磨殆盡。再堅持下去,已然沒有太大的意義。你年紀尚小,但師兄我已經遲暮,不可能還等得到你再度發展出能夠和宋國抗衡的實力。現在,師兄只是想替學宮求個安穩的未來,甚至說是苟且偷生也都可以。你……可以諒解師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