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午飯,我獨自出了門,選了條僻靜的小徑逛遊,順便完成這次旅遊的任務,開始整理思緒。
自己果真是因為登山出了事故進醫院的嗎?直到現在我依舊全盤否定這個答案。
直覺告訴我,問題的所在,一定與那個叫‘辛晟'的人有關。雖然對他的名字很熟悉,可是自己愣是回憶不起他的事。而且為什麼偏偏只有自己記得他?
究竟進醫院前發生了什麼事?若真是去登山,那又是什麼時候的事?
不行,想到這裡就進行不下去了。關鍵之處,就是空想也不會有結果的地方。
那個腦科醫生真確定我腦袋裡沒有什麼血塊之類的東西嗎?
熙熙攘攘的灰塵簇擁著迎面撲來,我皺了皺眉,看看那堆房屋廢墟,再看看旁邊類似支撐軌道的高架,這裡該是昨天那個營業員指得磁懸浮經過的地方。
五六個工人正在把建築垃圾往卡車上搬,一個小女孩兒帶著天真的笑容跑到了卡車車廂的後面,彎腰去拾地上的洋娃娃,眼見著那群工人熟視無睹地把建築垃圾往卡車上扔,難道他們都不怕傷到人嗎?
我朝前跨了一步,欲開口阻止,卻是被一根滑過眼前的木樁停滯了腳步,然後就是一聲獅子吼。
〃不要命啦,沒長眼睛呢啊!〃
哈?我還沒說你們沒長眼睛,倒是先聲奪人了啊。那女孩兒要是被傷到。。。。。。被傷到。。。。。。
我說,這人呢?一眨眼不見了?
看我愣在原地不動,那名獅子吼的工人又開始運氣出聲了,我急急逃離了那莫明其妙的現場。
怎麼回事?明明有看見,怎麼突然又不見了?難道是在玩捉迷藏?
腳下的路越顯窄小,我駐足了一會兒,按原路返回,轉身之際,有什麼輕微的‘咔嚓'聲響起在身後。我回頭,視野裡只有種滿瓜果蔬菜的田地,但是感覺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這裡。視線被轉移到正對面的路中央,明明什麼都沒有,卻就是什麼都沒有而恐懼,猶如吞嚥般的聲音是如此的清晰。
不管那是什麼,我掉頭走人,不對,是跑。那好似龐然大物般沉重的腳步聲緊追不捨,我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可令渾身顫抖的恐懼卻是事實。
喂,站在路當中的那傢伙是誰?沒看見我在跑步啊?擋著人了知不知道?我說,那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你幹嗎把槍指著我啊?喂……
猶如一千米衝刺中的腳步來不及剎車,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扣動扳機,鏡頭瞬間轉換成六十四格速度拍攝慢動作,子彈筆直朝著自己射擊而來,呼嘯過耳際,可能還擦斷了幾根髮絲,然後恢復正常速度,‘乓'的一聲打在什麼東西上。
隨之,又是兩槍,朝著我,確切的說,是朝著我身後的某個靶子射擊了過去。然後,那種恐懼感的來源消失了。
擋路的傢伙收起槍,揚了揚略顯消瘦的下巴,那不羈的一頭黑髮,骨子裡透著的傲氣,是那晚今生酒吧見到的人。
為什麼他在這裡?還有,為什麼他有槍?我不記得中國法律有允許攜帶私有槍支啊。
恩?怎麼覺得這個想法似曾相識,好像在某個時間某個地點自己也這麼和自己說過。
〃喲,又見面了。〃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努嘴,〃恐怕你不記得我了。〃
〃凌茨?〃
〃你記得?〃
〃呵……〃我傻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嘴裡是怎麼蹦出這兩個字的,我的驚訝不遜色於他的反應。
〃這樣啊,後會有期了。〃
什麼叫這樣啊?
我叫住他,〃你剛才開槍打的是什麼?〃
〃秘……密……〃他拖長了音,給了個神秘的笑容,便走開了。
哈?
我懷著一肚子的疑問走回了住宿地點,還沒走近,就見老蔡遠遠跑過來,急切地道,〃你到哪裡去了?全車的人就等你一個了。〃見我一臉茫然,他繼續道,〃今天要離開這裡去下一個景點,我早上不是跟你說了嗎?〃
也不想想我那時在發燒,能聽清你的聲音已經很不錯了。
上車,近四個小時的路程,晚飯在車上自己解決(……為什麼沒人告訴我;……那是你沒認真聽導遊說話)。幸而還有個全車公認的新好男人,不至於我捱餓到晚上八點。
賓館的住宿還是和老蔡一間,大家都熟了所以沒怎麼調動。
看著他自得其樂地剪著腳指甲,我想起今天下午的事,問道,〃你相信鬼的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