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不見,她身子更是消瘦的極,臉色也比之前難看了,懷裡的女子附身靠過來許多,眼底帶著熟悉的溫柔,輕輕的抓住他的手,點點頭,並不說話,當著陌生人面兒,她很少說話,就是一直看著步驚雲,像個聽話的小鳥!
“既然是要走,何不多住幾日?”秦霜收起心底的不快,啞然道,喉嚨裡有些乾涸。話說的再硬,心性如何寡情,可步驚雲之於他,到底是重要的,就是應該和他一道的。
這是唯一言誓,若是有一天他離開天下會,天涯海角,山川幽谷,都是一直相陪行走的人!而這話,每每一說,秦霜總是搖頭,但笑不語,並不上心,但卻心中記住,言猶在耳!
秦霜此時也想,若是他這一走,是不是自己真的就要永遠的留在這天下會?自己到底不想一個人的。
不知是哪一個環節出了錯,給他的自私沒了路!
一邊,聶風早已被斷浪拉出去,見不著他們人!
“不用。”
步驚雲輕輕瞟他一眼,眼神也不過多停留,很有禮、很硬氣的拒絕!
“雪緣姑娘面色甚淡,目採散虛,不易即刻行動,長途太過勞頓,料想她吃不住辛苦!”秦霜疲倦的笑道,這話到底說的實。
步驚雲聽了,看看雪緣,有些猶豫!
“阿鐵,我沒事。”雪緣遠遠的望了秦霜一眼,並無善意,也無惡意,就是有些探究,毅然對著步驚雲道,“我們明天就回家,好不好?”
步驚雲摸摸她的臉,拉在自己的身後,對上秦霜的眸子,那雙淡淡的幽幽的眸子,竟然有些漣漪水脈,他一時,沒有回答,就是攬著雪緣出去了!
裡面的侍婢眼觀地面,文丑醜仰頭看著屋頂,俱都聾啞無聲。
“都下去吧!”
雄霸一直翻動書卷,甚是不關心兩個徒弟的對話,心裡喜色並不太甚,對於秦霜的表現,也不是很滿意。這時步驚雲一走,他輕一揮手,眼簾低了低,望著手中的白紙黑字,上面是一早整理出來的佈局草圖,吞併無雙城後,他們的地界又多了一片,慢慢向東南而近,終是會覆蓋中原!
屆時,務必更加的繁忙,不得自己!想著,睏倦從中而來,竟竟然不像他自己的性子。
而對著數眾萬千,他那副吞盡天下、氣囊山河的氣概也收入裡內,露出一絲疲軟!
想當初年少,氣盛意傲,心生萬里,不理旁側,一行孤意只要擁有這壯麗山河,往復一來,失去的又是多少!情愛、友誼,俱都禁不住太多!
文丑醜輕輕拉著衣襬,帶上了木門,出去了。
堂內,秦霜站在他的身邊,出神的看著他,皺著眉,似是要看出那人心中所思所想,又似對他的心思瞭如指掌。他這時的模樣倒是有了情緒,微微緊鎖的眉梢,清冷的眸子灩灩而動,少了一層從容淡雅,多了一層疑慮重雲,動了動唇,半天之後,到底還是抿著不語。
這天氣到底是浸透著涼意,因為淋了雨水,渾身溼透,連發絲也溼漉漉的粘在臉頰上,素白袍子衣襬並著腳上的布鞋俱都沾滿了泥水,身後,一路在堂內的青石板地面上留下淺淺的腳印。
“霜兒,你可是有事?”
雄霸這麼久,故意不發一言,想是等著秦霜先自開口,可是,那人宛若就是一直乾站著,離得不遠不近的距離,連著自己都能感覺到那人渾身的涼意,心裡先自不忍,著實想要一把抱住那清瘦的身子,親親揉揉,好好暖暖,可是手臂卻僵硬著,不得動彈,連翻動書頁也覺得困難,一時無人,安靜的極,全身心俱都被身邊的人吸引了去,只想把人拉過來,褪個乾淨,從裡到外,好好細瞧瞧。
抬頭就見那張蒼白的臉,淡色的唇,緊鎖的眉,冷然涼涼的眸子,只一瞬,那深深的幽潭翻起溼冷的水藻,纏縛而上。
“我有話問你。”語調啞啞的悶悶的,說的聲音不大,也不小,不輕,也不重,但是,卻也恰恰好,雖然隨意,可是那人的神情卻絕對認真,認真到雄霸不自覺的坐直身子,看著秦霜的眸子,竟然有些恍然,又有一絲怒意!
秦霜從來沒有用過這種語氣、這種神情和他說話,無禮的透著質疑的強硬。
“好。”坐著的人卻沒有繼續惱火,細長的眼眸一彎,猜不出心思,於淡淡笑容之中變得沉穩,但是,緊握的手心溫度莫名的升騰!
門外偷聽的文丑醜更是虛汗連連,聽及此,長嘆一聲,不耐煩的揮手趕走了一旁的侍衛,調整姿勢,極其認真的側耳,斜著眼睛,半張著嘴巴,卻只覺身後站立一道黑影,剛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