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哆嗦,就感覺有人在拉扯自己,一個激靈,大叫著從床上砰就坐了起來,生生的把那看病的郎中給撞個滿眼金星,蹲在地上捂著鼻子。
巒翠的眼睛慢慢開始聚焦,大口喘著粗氣,環顧四周,自己原是躺在一間不算華麗倒也整潔透亮的屋子裡。
“我——我這是——在哪裡呢?”
巒翠一時間找不到夢的起點,也找不到夢的終點,只是那強烈的感覺還盤繞著。
“朱——朱夫人——”郎中揉著鼻子站起身,頗有些不滿,“您暈倒了,這是在安園的客房。”
安園二字,就像一道驚雷,咔嚓一聲把巒翠劈得個外焦裡嫩。
一瞬間,一路上的信,小巷子裡的馬車和銀子,園子裡奔來的沉魚和落雁,以及那讓她吐血暈厥的四大宮人——
一幕幕國色天香在眼前走馬燈似的,巒翠恨不能再暈過去。
可是沒還容得她裝死,那門就推開了,巒翠的眼神忍不住就釘死在那伸進來的一隻繡花鞋上,順著那羅裙往上看——
念離正手執一碗湯藥立在那裡,微微笑。
“大人——”
巒翠一時改不過口來,聽的郎中一愣,回頭看看不過是安家夫人,又回頭看了看那一臉煞白的巒翠,搖了搖頭。
“看來病的不輕啊——”
念離卻雲淡風輕地說:“我來親自服侍朱夫人就好,我對她的病根知道的比您還多一些——”
巒翠言語不能,只是腳趾頭都在發抖。
你……你……你想幹什麼!
別過來!別過來!哇——你還是過來了!
巒翠死死扯著被子,彷彿念離要把她一刀一刀切了似的,越是像暈過去,這人還就越清醒。
郎中離開屋子的那刻,巒翠深覺自己命不久矣,卻連個屁都放不出來。
“大人——大人——”
“叫夠了沒?”念離就這麼一句,就讓巒翠閉嘴了,那眼睛溜溜地就盯著那湯藥,淚珠子都掉了下來,“死後會七竅流血麼?”
念離看了眼湯藥,本是正兒八經地回答著:“補藥罷了,喝了吧,對你好。”
可這話在巒翠聽了,咋就那麼陰森呢?
碗遞到了嘴邊,巒翠已經是灰白色兒了,眼珠子都開始翻白,淚涕並流,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