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實實。這副打扮的人我可是在南國的礦井深處見過並恨透了的,那不正是天鏡門的首領戎撫天嗎?
終於,還是見面了。該來的時刻,總是要來的。
也就是在這一剎那,我忽然明白了他們是如何深入了地下宮殿的腹地,來到了存放著有窮氏絕密的要害之所聖神殿。他們與我們走的顯然不是同樣的路。
任平生說過,他們來的人很多,不是麼?
可是現在,怎麼只有寥寥數十人?
也許,他們是踏著自己人的屍首,用自己人的生命一步一步地去試機關,才到達了這裡。
真是一群魔鬼啊!
箭矢飛來的嗖嗖聲漸漸止住了,對方的箭矢儲備顯然已經耗盡。
空蕩的殿堂之間,卻傳來喑啞的哈哈狂笑之聲。
“玄武使,兒啊,咱們可是好久不見了。”響起的正是我在地下礦井聽過的那個蒼老陰森的聲音。
聶秋遠手中長劍挽個劍花,側立於胸前,冷冷地言道:“是麼,傅神醫,我們未見的日子,也許並沒有你說的那樣長吧。”
戎撫天沉默片刻,忽地哈哈一笑,便伸手到面前,取掉了頭巾和麵具。
面具後頭露出來的一張臉,果然就是藥王閣的神醫傅知風無疑!
“聶秋遠,不愧是大黑天王的徒弟,果然敏銳得緊,一點都大意不得呢。”
戎撫天這話說得輕鬆,帶著戲謔的意味,卻把我聽了一身冷汗。
如果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取下了面具,以真容示人,恐怕他身後剩餘的這幾十名天鏡門弟子,事後都是凶多吉少了呢。
戎撫天不就是這樣心如蛇蠍的人嗎?
旁邊的任平生眯著眼睛,望著戎撫天的面龐,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但不知為什麼,我就是很確定地知道,任平生的這種驚訝一定是裝的,是做給戎撫天看的。畢竟,我曾與他共同遊歷過那麼久,見過他的喜他的憂他的各種神情,所以我知道,他心裡一定什麼都清楚,他在這些日子裡,也一定在悄悄地調查著戎撫天的底細。
只是戎撫天這樣的老狐狸不會察覺麼?又怎麼會容他如此?
“既然你我在這裡相遇,無用的話自然也不必多說。”戎撫天斂了笑意,十分平和地說道,“玄武,你的身世我早已明瞭,這扇門後頭的東西我也志在必得。所以,既然你不顧同門之誼,殺了朱雀,現在就少不得要借你些血來用一用了。”
聶秋遠輕輕地哼了一聲,卻未曾多解釋一言。
一定是任平生回到戎撫天的身邊之後,把害死朱雀的事情嫁禍在聶秋遠頭上了吧。
現在這個局面,應當是任平生最希望看到的了。
我恨恨地向任平生看過去,卻見他神色平靜,只嘴角露出一絲常人不易察覺的冷笑。
從前,我只是聽說,這天鏡門的首領戎撫天的武功深不可測。任平生的武功如何,我是知道的,而戎撫天之於任平生,論武功處在絕對的碾壓狀態,所以任平生在他身邊根本不敢有任何異動。此人武功之高,由此便可窺見一斑。
任平生也說過,就算是聶秋遠和駱大春兩個加在一起,也不是戎撫天的對手,我相信這話絕對不是空穴來風,否則多年以來,聶秋遠又為什麼要隱姓埋名,想方設法地到處躲藏呢?
可是現在的我們,除了放手一搏,還有什麼選擇呢?
而且,只能贏,不能輸。如果輸了,被戎撫天捉去,用他們的血開了聖神殿的大門,取得了黑暗聖器,那麼天災之門可就要開了。
這不僅僅關係到我們幾人的生死存亡,這關係到天下蒼生的生死存亡,還關係到有窮氏一族的託付,是否將會化為泡影。
正想著,戎撫天卻身形一晃,以我根本看不清楚的速度襲到了我們眼前。
聶秋遠和駱大春各自手持利刃,閃身向前,一左一右地向戎撫天攻了過去。
我也手持採幽劍,不進反退,迅速遠離戰團,退到了戰鬥所不能及的角落。
秋和駱大春如此硬碰硬地上前迎敵的意圖我自然是懂的,他們要以攻為守,以凌厲的招式纏住戎撫天,不讓他有暇隙向我襲擊。所以,我最好還是認真自保,以免給他們添了麻煩。
但戎撫天冷笑一聲,根本就沒有襲擊我的意思。我感覺他是有著極度的自信,實際並未把眼前的敵人放在心上,更不覺得有襲擊我以要挾敵人的必要。
戎撫天並未使用任何兵器,一雙肉掌挾著凌厲的掌風,排山倒海般地向兩名敵人展開了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