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弟兄們一眼,目光在時遷身上掃過卻並未停留,跟錢元脩提議道:“錢大人若是即刻動身,倒是正好跟林大人順路,他要‘護送’南詔王進京,也是今天出發,你們倒是可以做個伴。”
“如此正好,”錢元脩倒也不怕被護送進京的南詔王會鬧出什麼么蛾子出來,太上皇讓他們這些當事人一同進京,恐怕還有對質的意思,畢竟,要治一個藩王的罪非同小可,沒有確實的罪證,如何撫平天下人的言論?恐怕這也是太上皇在得知錢元脩夫妻還活著,就讓他們即刻歸京的原因吧?
錢元脩和郭燕就搭上了“護送”南詔王入京的便車回了京城,一同離開南詔的還有李應,秦明,關勝,時遷等人,當然,他們只是隊伍中的一小部分,與他們同時啟程的還有原本南詔王的屬臣們,這些人名義上是被皇帝請回京城參加什麼“節慶”,至於是作證還是指證,那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了。
因為隊伍很大,一路上行走不快,郭燕自然有一輛專屬馬車,供她行走坐臥,她知道長途旅行之苦,自然是極力把馬車改裝的舒適一些,只是改的舒適了,就多了一個人非要擠進來,“哎呀,要坐就好好的坐,動手動腳的也不怕外面的人聽見。”錢元脩原本就坐在旁邊,看著看著就看起了身邊的美人,然後那手就開始不老實起來,慢慢的就爬上了不該去的地方,郭燕正隨著移動的馬車迷糊著,被這一隻手給打擾醒了,心裡不痛快,就出聲斥責他。
“你只要不出聲,外面的人那裡知曉?”錢元脩也怕外面的人聽見什麼不好意思,放開了手,把郭燕攬到了懷裡,讓她倚靠在自己身上,躺的更舒服些,“我聽說慧兒被皇上認了公主,”時遷從岳飛帶的人那裡聽到了有關錢文慧的事情,時遷見錢元脩夫妻並不知道,一時好奇,就把這事告訴了錢元脩,原本他還以為他會高興的跳起來,卻不料這位竟然臉上帶著悲慼之色,時遷一時後悔自己做了長舌婦,卻也不能夠把說出去的話收回去。錢元脩想了又想,知道此時他也不可能瞞得下去,今天終於決定把事情告訴郭燕,好讓她有一個思想準備,以免回京鬧出什麼事情來。
“什麼?”郭燕聞言大吃一驚,“慧兒怎麼會被皇上認為公主?”
“不知道,”錢元脩把從時遷那裡聽到的事情跟郭燕說了一遍,“聽說是因為我們‘精忠報國’對我們子女的賞賜,鵬兒還被賜了中侍郎,相當於三品官的職務。”錢元脩無語,他們只不過是被“綁架,”什麼時候竟然成了“為國盡忠”了,皇帝那麼雄才偉略的一個人,竟然會以訛傳訛的相信他們的死訊?難道,他做了什麼事情招了皇帝的忌諱,皇帝也不想看到他,更希望他的“死”變成真的?
錢元脩真相了,可是他卻是不敢相信這個事情的,所以,不一刻他就否決了這個想法。
他跟皇帝雖然沒有什麼直接的交際,可是好歹也替太上皇做了不少事情,要是沒有他間接或者說是直接的出力,忠順王不會倒臺這麼快,太上皇也不一定就會這麼早退位,那麼皇帝,自然也不可能這麼早就即位,說起來,他還算是皇上上位的功臣之一。
皇上登基以後顧忌著太上皇還在,沒有對朝臣們有過多的調動,卻也獎賞,提升了幾位大臣,大多都是他當初的老師幕僚或是跟他岳家那邊有關係的人的,很明顯,他是在朝中替自己安插人手。
錢元脩此次意外的獲得了嘉獎,雖然是事出有因,卻已經成為了事實,尤其是新皇把錢文慧認到了自己的名下,又對錢展鵬額外的看重提拔,外人怎麼看都會把他們父子劃歸到新皇的新寵之中去。當然,因為錢文慧的關係,即使錢元脩父子不願意,也不得不跟著皇帝的戰車奮戰在一處了。
錢元脩卻知道,他算起來只能夠算是太上皇的人,以至於,這次岳飛技高一籌,用太上皇的旨意壓了皇帝一頭,才救了錢元脩的性命。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朝臣,皇帝用這種方式把自己拉上他的船,到底是看重自己,還是忌諱自己?
那個“諡號”聖旨,到底是皇上無意所為,還是有意為之?
人說功高震主,若是在難世,錢元脩這累積的功勞別說活著封侯,就是封王拜相也不為過,可這是和平年代,雖然小有齷齪讓錢元脩趕上且破獲了,獲得了積功,可是,對於沒有死的功臣來說,封侯,確實過了些。
“你說,皇上是怎麼想的,”怕外面趕馬車的人聽見,錢元脩湊在郭燕耳邊小聲說話,溼熱的風吹的郭燕耳朵一陣酥麻,可是卻無法平復她心中的憤怒。
她算得上是連著“死”了兩次,不是三次的人了,第一次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