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出你的軍銜,但是我要向你指出幾點:作為一名德**官,你是失敗的、不負責任的,你指揮的後撤行動雜亂無章,簡直是一場潰逃。第二,你計程車兵太過於野蠻,簡直像南非的布林人。第三,你把德軍戰俘置於危險的境地,沒有配備武器,他們只有捱打。第四,德軍士兵穿著敵人的服裝,不符合德國陸軍的優良傳統。第五,……”
“閉上你的臭嘴。”卡爾梅克人沒想到熱臉貼到冷屁股上,加上感冒發燒和傷亡慘重,他失控地暴跳如雷,以致於米沙攔截住他,以免把拳頭咂向不知好歹的德軍上校。
突擊隊員們也看不下去了,不論俄國人還是德國人:
鮑斯特咕嘟道:“迂腐。”
韃靼罵道:“雞蛋裡挑骨頭。”
狗蛋評論道:“扯雞。巴蛋呢。”
米沙不解:“被救的人反給施救者找麻煩。”
格魯勃斯一張口就把他的粗陋暴露無遺:“吃屎者給拉屎的找毛病。”
韃靼報喪:“68名突擊隊員只剩下13人,戰俘連同這位吹毛求疵的上校在內,只有7名了。其餘不是陣亡就是受傷被遺棄。”
韃靼向上校問原有戰俘人數,他居然傲慢地回答:“統計人數是參謀長的事。”末了,他評論道:“也許呆在戰俘營裡,損失不會這麼大,這是一次魯莽的行動。”
卡爾梅克人氣昏了頭,一個箭步衝上去,雙手撕住他的衣襟,被別人拉開了。
遠遠看見鮑斯特把一塊巨大的卐字紅旗鋪開在地上,給迎接上校的小飛機指示降落目標,蘇聯兵看來也傷亡慘重,只是慢騰騰地在遠處蹣跚,眼睜睜地看著飛機接走上校,剩下的人從容撤退。
……
主審法官盯著卡爾梅克人,像頭擇時而噬的獵豹:“獲救的德軍戰俘有97名,而在你的領導下,只有7人回到了自己的部隊。就是說,其他90人死了,這正常嗎?”
“不正常。”卡爾梅克人平靜地回答。觀眾席上“轟”地炸開了,李德坐直了身子,鮑曼從睡夢裡醒來。
法官以為抓住了把柄,眼角掃著書記員:“嫌犯自己也承認不正常,請把這一條記錄在案。”
“我還沒說完,法官大人。”卡爾梅克人略微有些激動,“的確不正常,為了救他們,我的55名優秀的突擊隊員陣亡了,他們受過非常嚴格訓練的訓練,現在只剩下了13人。”
“死於你的無能和漠不關心?”法官的聲音低氣明顯不足,觀眾席竊竊私語。
“他們死得非常英勇,戰俘們高喊著‘德意志萬歲’,與敵人同歸於盡。突擊隊員們拎起手榴彈衝向敵人的裝甲車……這兩天我也在反思,正如上校說的,假如我不去救出他們,確切地說上級不讓我們去救他們,讓他們順利到達西伯利亞,也許存活率會高一些。”
“不許狡辯。”來自公訴席孤零零的聲音,好似宴會上冒出一聲狗吠,法官吐出一個專業術語:“無效設定,不予採信。”
公訴人要求發言,得到充許後提出疑問:“很明顯,戰俘的陣亡率遠遠高於突擊隊的,經過調查,嫌犯在分配武器上明顯不公,大家都是軍人,當你面對敵人時,赤手空拳的比手執機槍的肯定先死,這是常識。”
“反對,公訴人有誘導嫌疑。”辯護人席上傳來聲音。
“反對有效,被告繼續。”
“我的無能和漠不關心,只是沒有把執行特種任務的突擊隊的標配武器分給戰俘,不過,我不同意赤手空拳的說法,這不符合事實。我們給一部分戰俘發給兩顆手榴彈,如果戰鬥中有繳獲的武器,肯定會給他們使用。”卡爾梅克人聳肩,“當然沒有繳獲,因為我們被人攆著跑。”
卡爾梅克人羨慕地望著法官喝了一口水,嚥了口唾沫,甚至淺笑了一下:“請教一下,關於救出戰俘人數,我聽公訴人說是98人,而法庭剛才提供的是97人,是否包括39軍20師副師長海茵茨上校?”
公訴人把眼光從卡爾梅克人身上收回到桌面,審判席上一陣嘩嘩的翻紙聲,審判官們手忙腳亂地在花名冊上移動著手指,卡爾梅克人心裡有一樣說不出來的舒暢。
精明的公訴人卻發現了他的漏洞:“我也注意到你說的突擊隊人數與公訴材料不符合,按照你剛才所說,突擊隊是55人,而我們掌握的名單是61人,這裡有你所謂的突擊隊員的全部名單。”他揚起手裡的一張紙,“你刻意隱瞞了6個人,為什麼?”
“因為我們剔除雜質。”他不屑地回答。